佳佳别开脸轻轻吐出一口气,许薇又问,“能不能给我一根?” 陈佳佳说不行,她看到许薇趴在桌上那副半死不活,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的样子就生气,“你要聪明一点,坚强一点,勇敢一点,知不知道?” “那样你就会留下来做我的经纪人吗?” “......”陈佳佳看着她眼睛,忽然意识到,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,如果许薇现在还是她的艺人,她根本不会说这么多。 “你是准备,装得很聪明、坚强、勇敢吗?” 许薇愣了愣,然后点头,“是啊。” 陈佳佳把烟在用茶水沾湿的纸巾上碾灭,“那还是算了。” 许薇的肩膀耷拉了下去,陈佳佳对她的失望中夹杂着一丝好笑,却又在笑出来之前意识到了什么。 人们总是说艺术是多元的,可还是有无数隐形标准,也许,她自己心中所谓的艺术也只不过是无限向标准靠拢的野心。她想要将许薇打造成心中的艺术,却忘了她只是个人,一个普通动物,不是没有生气的容器。不应该被承载任何个人的审美、欲望和期待。 陈佳佳把桌上两块糕点都给了她,“不要装聪明、坚强、勇敢了,就这样吧,吃吧。” 许薇简直不敢相信,陈佳佳居然主动让她吃菜叶以外的食物,立刻拆开来塞进嘴里,边嚼边问,“你还会叫我去吃你老公做的红烧肉吗?” 陈佳佳说,“我老公也不是天天就在家做红烧肉好吧,他还要带孩子。” 说完又说,“做了的话就叫你吧。” - 裴泽廷知道许薇居然背着自己偷偷去见陈佳佳时,瞬间感到被背叛,让保镖想办法监听她俩的对话。 听到陈佳佳说“就算他再有钱,如果和他在一起不快乐,那有什么意义呢?”,他太阳穴猛跳,她凭什么说许薇和他在一起不快乐?他恶劣地想,许薇在床上舒服舒展的模样,她见过吗?这个世界上能给许薇带来这种快乐的,只有他一个。 这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。 他庆幸自己把这个经纪人炒了,否则,不知道她还会给许薇洗脑些什么。 许薇听了那番荒谬的话后,居然没有反驳??而是胡乱扯了句“这里不能抽烟”,就完了。 ......她居然还教坏许薇抽烟。 裴泽廷气得头晕,之后的审查会上,频繁抬手看表,恨不得下一秒就到结尾。 - 和陈佳佳分道扬镳后,许薇戴上口罩墨镜,去超市。 她买了陈佳佳同款薄荷烟、打火机、冰淇凌和一只烤鸡。 又在收银柜遇见上次帮她积分的粉丝,看到她,小声地问,“许薇,是你吗?” 许薇诚实地点头。 她帮许薇积了分,告诉她再积一点分就能领奖品了,许薇看了眼册子上的奖品,都是些工艺品、香薰什么的,她不感兴趣。 粉丝悄咪咪地说会帮她保密的,许薇接过装着烟、冰淇凌和烤鸡的袋子,虽然不知道有什么需要保密的,还是说了谢谢。 回到铂殿,许薇在衣帽间换衣服,打开柜门,拿出睡衣套上后,惯性地往上看了眼,忽然愣住。 原本该放着妈妈手提箱的格子,空了。 她马上跑到客厅,问正在布置晚餐的管家:“我的红色手提箱呢?” 管家目光闪烁了一下,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,没注意。 许薇不可思议,“怎么可能不见?一直就放在那里啊。” 管家仍然摇头、沉默。 她心不在焉地吃晚餐,买回来的烤鸡和冰淇凌,一个放凉了一个放化了。 她百思不得其解,好端端的一个箱子为什么会不见? 那是妈妈唯一留下来的东西,是她最重要的东西,是她看到就会感到安心和有希望的东西,现在,不见了。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前,既不想刷抖音,也不想看电视,直到裴泽廷到家,穿过走廊,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宁静、昏暗的餐厅里,窗外银蓝色的A市夜景在窗外静静流淌,她像一片黯淡的剪影。 裴泽廷内心深处莫名地松了一口气。 昨天,许薇丢下手机从他视野里消失了半小时后,他脑中就不断浮现许薇从他身边逃跑的可怕的想象,挥之不去,整日心神不宁。 他走过去,手无声地搭在她的肩上,许薇吓了一跳,转过来看他,眼神惊恐,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绪。 裴泽廷亲了亲她的眼睛,问,“你今天下午,是不是出门了?” 许薇沉默不语,缓缓扭开头。 “我不是说了,裴鸿坤最近可能会有动作,你一定要小心,以后尽量不要出去了,好不好?” 许薇像是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,自顾自地问了句,“裴泽廷,我妈妈的箱子不见了,怎么办啊?” 裴泽廷停顿片刻,手从她的肩上移开。 许薇敏锐地转过头看他,昏暗光线中,他的黑西装和身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,没等她看清他的表情,他转身,坐到了许薇对面。 这时,他的脸才被一片暖光照亮了,略微压着下巴,肩膀撑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外套,沉默地坐着。 他思考着要如何和许薇沟通。 许薇最宝贝的就是那个箱子,如果她想走,肯定要带上它,所以他让人收起来,不要让许薇找到。 许薇和他对视,在这片小小的暖光中,他的眼神忽然很好懂,许薇直接勾住了那股不祥的预感,“裴泽廷,不会是你把箱子藏起来了吧?” 裴泽廷摇头。 但是没有撒谎,“不是藏,是保管,因为......”没等他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,许薇就垂下了眼,“你为什么这样?” “我——” “陈佳佳说的果然是对的。”她轻声说。 裴泽廷脑中的定时炸弹炸开,“陈佳佳?我还没问你,为什么偷偷去见她?为什么没有跟我说?” “我去哪里见什么人,为什么要跟你说?” “当然要跟我说,我是你男朋友,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。” “什么鬼责任,你这是是变态!你的心理医生没跟你说吗?”她忽然抬起头,抬腿踹了他桌底的腿一脚,猛地站起来,飞快走到酒柜边,拿了瓶酒,熟练地用起酒器转开木塞,用完往旁边随手一扔,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。 与此同时,裴泽廷已经迅速冷静下来,看着她背靠着酒柜,仰起脖子,直接开始对嘴喝,他压下心中的烦躁,尽量克制着语气说,“许薇,坐过来,我们聊聊。” 许薇不为所动,抬起手擦了下嘴,远远凝望着他。 裴泽廷说,“过来,我想跟你聊聊你妈妈的事。” 许薇的肩膀微微颤抖,“我不想听,不想听,你只会说谎!” 裴泽廷冷冷地看着她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