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杳在想, 她要得可真少, 一个吻就足以填平这小半年来积压的所有委屈、思念、和难过。
“你这小半年在干什么?”他抵着她的额头, 声音嘶哑,“告诉我, 嗯?”
“没干什么。”她努力平复心情,“不是跟你说过了吗?就是跟一些客户见见面,设计图稿之类的。”
到现在了, 还骗他。
他真是……
“好, 你见客户,设计图稿, 没问题,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, 那为什么穿成这样?”他扯了扯她的裙子,“你什么时候需要穿成这样去见客户?”
他想不明白,为什么两人都已经领了证、马上就要举行婚礼,她遇到困难不是第一时间来找他,而是自己去处理,要是处理好也就算了,偏偏小半年过去,什么都有处理好。
怪他。
怪他忙于自己的事业,怪他以为只要她不给他打电话,那就是一切都好。
宋清杳垂下眼眸,看着他略带青筋的手掌覆盖在撕碎的裙摆上,表情晦暗。
想了很久,才说:“不能吗?”
简简单单的三个字,有如刀斧劈在眉心的痛感。
他捏着她的肩膀,反问,“可以吗?”
“我觉得可以。”她抬头看他,“我打算换个赛道,不再做珠宝买卖,我找了投资公司,还有以前的老同学,打算合资开一家珠宝鉴定实验室,国内的珠宝市场越来越好,但是具有专业资格的实验室少之又少,很多甚至是‘野鸡’实验室,出具的报告和证书有待商榷,我想打造一家跟ssef一样,具有独立科学研究的机构,以及珠宝相关的专业事务咨询。”
“你找投资公司?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?”他眯着眼,“你看着我,来,你告诉我,我是干什么的?”
他张开虎口捏住她的脸颊,迫使她的脸对着他,“说话。”
她没说。
“你要开珠宝鉴定实验室,你第一时间不来找我,找其他的投资公司,你是怎么想的?”他眯着眼睛,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,笑出声来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无条件给你开后门?无条件给你启动资金?无条件帮你拉资源?”
“我知道你不会。”
怎么会不会呢?只要她开口,资金、资源、人脉关系,他都能一一给她找好,铺好路让她走。
可她一句‘不会’,真的让他气疯了。
气得双手都紧紧攥在一起。
“对,你说得对。”他咬着牙说反话,“就算你是我妻子,我也不会给你开后门,宋清杳,在商言商,你在这个行业混了那么久,有一定的人脉资源,但是开一家鉴定实验室却不是你熟悉的领域,就算我钱多得花不完,也得考虑扔出去的钱能不能听个响。”
“嗯,我明白,每天扔在你面前的投资项目没有上千也有上百,你能看上的有几个?更别说我这种小型的投资,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找你,现在我的投资谈得差不多了,只要资金到位,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。”
“所以你就要穿成这样,靠你的外貌去拉那些投资吗?”
宋清杳微微皱眉,看着他的眼眸。
小半年没见,那眼里的眼神都变得冰冷许多。
果然,距离远了、时间久了,感情就没那么浓烈了,她尝试接受他可能渐渐不爱她的事实,反问:“有外貌优势,为什么不行?”
“你——”他气得气血翻涌,捏着她肩膀的手都紧了好几分,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身子掰过去,强硬的摁着她的后颈,将她整个人贴着墙壁,衬衫滑过手臂,最后落到了肩膀的位置。
他很少用力,也很少用这样的手段,就连摁着她后颈的手都青筋凸起。
头顶上的壁灯投射暖黄色的光芒,落在他的手背上,一条条脉络青筋蜿蜒往上,仿佛积压在皮肉之下的血液都在沸腾、蔓延,最终刻入骨髓,随着他每一个动作而将那股怒火带到身体的每一处。
她知道他什么意思。
他这些动作应该是问她——你要不要服软?你要不要说一句对不起?
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说。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从雪白的肌肤上滑落到下颌角,再从下颌角滴落到肩膀上,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服软的话,侧脸在强上蹭了不知道多少下,都蹭出了红印,后面的人才停下。
万籁俱静。
她听到他说:“那你去做吧,你的事,我不管了。”
然后抽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