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晓得,一定时刻警惕,护好自己与木云。”
“不必害怕。”木良漪道,“虽然我不参与,但也不会叫你们单打独斗。时候到了,自会有人助你们成事。”
“奴婢自然是相信娘娘的。”
……
蓬莱阁。
和安公主睡熟之后,木良清交由奶娘带去照顾。她却不卸妆也不宽衣,独自走到书案后写字。然而半个多时辰过去了,纸上却只字未留,只有两片不慎从笔尖坠落的墨滴晕染出的圆痕。
“娘娘?”
“嬷嬷来了。”木良清将笔放下,问道,“夜深了,怎么没去休息?”
“娘娘这样,奴婢怎么睡得着。”王嬷嬷是木良清生母的陪嫁,也是她的奶娘,从她降生之日起便陪伴在她身边,几乎一日未曾离开过。
“嬷嬷别担心。”木良漪从书案后走出来,由王嬷嬷扶着到软榻上坐下,“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,一时不困罢了。”
她拉着王嬷嬷一同坐下,握着她温暖而柔软的手掌,像幼时那样轻轻捏着她的手指。
王嬷嬷瞬间红了眼眶,哽咽道:“娘娘……”
她用另一只手抚上木良清越发瘦弱的肩背,柔声安抚道:“娘娘有什么话,就跟老奴说,别憋在心里。”
殿内一时静下来。
许久后,木良清终于开口,道:“嬷嬷,你说,我将来是不是要下九幽地狱受……”
“呸呸呸!”王嬷嬷未等木良清说完便激动地打断道,“娘娘说什么胡话!若真有地狱,也是那些该杀千刀的作恶的人下,那些奸杀掳掠无恶不作的黄头奴下!”
她这个样子,反倒叫木良清忍俊不禁,露出了近些时日里第一个笑容。
王嬷嬷见状却哽咽道:“娘娘莫怕,不管娘娘做什么,老奴都在身边陪着你。”
木良清却轻轻摇头,道:“我不怕。”
“我从前害怕很多东西,但是从北真活着回来之后,我便没再怕过。”她握着王嬷嬷的手,目光温和又坚定,“嬷嬷,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。可恨我生成了女身,既不能上阵杀敌,也无权谏言朝堂,只能像一只金丝雀一般,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笼子里等死。”
“而重新见到小九,她给了我新的希望。是她让我看见,当我不把自己区别于男子看待,女子亦可有所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