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他们能熟悉起来, 全是拉文德处心积虑的结果:她不要命似地学习, 硬逼自己去参加不喜欢的派对聚会, 才在学校辩论队里得到不错的口碑, 从替补辩手挤到核心成员的位置,让斯托克顿记住她的名字。 普林斯顿的校友是她获取资源的最快渠道。噢, 当然她的本意不是想像小妞电影里演的那样发展浪漫关系,斯托克顿身边从不缺啦啦队长级别的女朋友。 她要的更简单,钱权而已。斯托克顿随便给她介绍个议员或者大企业,就能让她少走十年弯路。 但她这番雄心壮志变成了弄巧成拙。 哪怕时隔多年,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成另一个人的,拉文德还能清楚地回忆起那个下午的场景。 她在前一天接到斯托克顿的电话,说是有事情要同她商量,约定在校辩论队的队长专用办公室见面。 一路上她喜不自胜,猜测是不是自己最近表现不错,斯托克顿要她做他的辩论搭档,或者她终于能进入这些继承人的核心圈子。 但当她敲门进入办公室,看到斯托克顿冷眼望向她,活动室里也没有其他人时,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脊背窜起。这是哥谭人在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对不幸事件的预感。 斯托克顿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个礼节性的好脸色,但她没有抱怨的权利,只能略带讨好地笑道:“队长,您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 斯托克顿跳过寒暄,开门见山。 “拉文德,我记得你父亲曾是哥谭市的检察官?” “是、是的。家父为哥谭市检察院工作一辈子,在我上小学前不幸因公殉职。” 直到前年她还在领取父亲的抚恤金,也多亏了这笔微薄的收入,她和母亲这么多年来才能勉强度日。 而她能上普林斯顿,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在申请中大书特书自己父亲的光辉事迹,搏得招生处的同情分。她对父亲在死后还能持续创造剩余价值一事心怀感激。 斯托克顿仔细地审视拉文德紧张的神色,确信她真的一无所知,突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。 “你竟然真的不知道,直到现在还把你父亲当成好人?”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好久没听到这么可笑的事了,可笑到我都觉得你有点儿可怜了。” 拉文德不明白他的意思,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“看看这个吧。”等到笑不动了,斯托克顿从桌上整整齐齐的文件堆中抽出一本,丢到她脚下,“我在律所参与黑帮案件时看到的。” 拉文德涨红了脸,硬生生将屈辱咽下,顺从地捡起地上的东西。 “017号证物:德卡瓦尔坎特家族与法尔科内家族的账务往来,主要记录了他们在新泽西州司法系统的行/贿金额。鲁伯特·索恩,80000美元;霍华德·布兰登,70000美元” 金额随着职位降低不断变小。 “劳伦斯·托伊,10000美元。” 斯托克顿端起桌上的咖啡,像在看一出无声戏剧似地欣赏拉文德的脸失去血色,表情被绝望侵蚀。 “我想你也知道,我们家族向来乐意在寒门学子身上投资,何况你是他们中特别听话的一个。”他的声音里满是被取悦后的满足,“但投资对象是有要求的。你的父亲可以是小偷、强盗甚至精神病,但不能是一个利用职务之便危害市民的腐败检察官。人们同情苦难,但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又会极度刻薄,你懂我的意思吧?” 意思就是,拉文德这样有污点的家伙,不配再和他说话。 拉文德的大脑像一座飞速运转的计算中心,思考可能存在的出路。哥谭人能在一次次袭击中活下来,靠的可不只是好运气! 斯托克顿大费周章地叫自己来到这里,总不可能全是为了看好戏。他这种人做什么事都是抱着某种目的,要么是让敌人倒霉,要么是让自己得到好处。 想到这里,拉文德猛地看到一线生机。她想起斯托克顿刚才评价自己时用的那个词,“听话”。 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尊心踩在脚下:“感谢您的好心,队长。没有您的话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。有什么是我可以报答您的?或者说,您需要我做什么?” “别说的像是我在勒索你。再说了,你能提供的那些东西我会缺吗?” 斯托克顿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线,看她为了让他满意能做到什么程度。 可她眼下只能顺应对方的心意。万一这件事情曝光,她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!挑灯夜读,假意逢迎,她为了摆脱节衣缩食的日子所做的一切,不能因为一个死人而白白浪费! “您是不缺,但也不会嫌一位听话的下属多余。”拉文德将手放在心口作宣誓状,“我会向您证明我的价值。我会将哥谭市的黑暗连根拔起,送那些社会毒瘤下地狱,到时候谁还会介意我父亲的所作所为?女儿亲手斩断父辈的罪恶,想必群众也会更加爱看吧?” 她像个快输光家当的赌徒似地,破罐子破摔地赌上全部,寄希望于奇迹的发生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