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这些讨厌的事一窝蜂涌上来,让他头晕目眩,一筹莫展。但是段屿说过会帮他的,他想既然不是一个人了,那么再有什么事可以询问段屿他该怎么办,莽撞地逞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结果,他吃到教训了,所以不会再犯。而且他答应段屿了,不会再拒绝,他相信段屿,他决定等等看。 “怎么忙到了现在啊。”白晓阳抱怨道。 他给段屿打了电话过去。 又打了一个。 打了很多个。 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台面,盯着黑色的屏幕看,每一次亮起都让他轻颤一下,但也不过是些社交软件的推送提示。 等等看。 再等等看。 过一会儿,他重新把手机拿起来,固执地,一遍又一遍。 号码烂熟于心,那个头像被印成一千张一万张照片刻印在脑海。无数的,无数的信息。 20:35 白晓阳:可以接电话吗 白晓阳:到底在忙什么呢,我给学校打了电话,他们说不知道 20:59 白晓阳:我要报警了,你还安全吗 白晓阳:我很担心你 21:15 白晓阳:段屿 21:56 白晓阳:是生气了吗 白晓阳:对不起。 22:14 白晓阳:是因为我之前不接电话,所以在生气,在责怪我吗? 白晓阳:我知道了,是我不好 白晓阳:别生气了好不好,接电话吧 02:24 白晓阳:不是说喜欢我吗 白晓阳:我也喜欢你 白晓阳:无所谓你喜不喜欢我,怎么样都可以,你想怎么样都行,回一下消息,可以吗?至少告诉我你现在安全。 白晓阳:你在飞机上吗?那我等等再联系你 04:38 白晓阳:我报了警,但是不到二十四个小时,他们拒绝搜查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晓阳:要不要继续报警? 白晓阳: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的,早知道就问问你了。 04:44 白晓阳:发生了一些事 白晓阳:我不想自己做决定,我想说给你听 04:52 白晓阳:段屿,你在哪里 05:03 白晓阳:我一直在等你 05:12 白晓阳:不是答应了,要陪我过新年的吗。 06:18 白晓阳:段屿。 好像从落日到日出,间隔着漫长又寂静的黑夜,只剩下冰冷的手,关节坚硬,固执机械地重复着拨打的动作。 要将脑海里从睁开眼到现在的猜测与怀疑很很按下,又要将那些杂乱烦扰的心事抛诸脑后。 他不擅长等待,他很厌倦等待,但好像除了安静地坐在这里,他再也做不了别的事情。长久维持着一个动作,稍微一动腿就酸麻到像针扎一样痛。白晓阳歪歪扭扭地站起来,撑着椅子,艰难直起腰,小腿几乎连知觉都没有了,他摔在地上,磕到了头,又疼又晕。 白晓阳站不起来,于是坐在地上,呆呆地看窗外破晓。 布鲁克林的冬日清晨,没有鸟叫没有车鸣,枯色泛着青白的光,刺眼又冰冷,永恒燃烧的太阳也没能力将这座城市染日出时分该有的暖色调。 他一直没有回来啊。 到底是去哪里了呢。 是遇到危险了吗 遇到了怎样的危险。 他还能做些什么。 还要继续等下去吗。 又躲起来了? 又要躲多久。 或许,还能再求助谁呢。 或许是他猜错了。 又是自己在胡思乱想。 段屿不是答应过他吗。 他要继续等下去,他该相信的。 因为段屿说, “什么节日都会陪你一起过。” 腿已经恢复知觉了,白晓阳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。 他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,拿着滚烫的手机,窗外天光大亮。阳光刺伤了眼睛,哪里都好痛。 “段屿。” 白晓阳嘴里念着,又将头低下。弯了弯嘴角。 骗子。 旧衣服上还遗留有淡淡的血腥味,白晓阳推开门,目不斜视地下了台阶,动作迟缓地离开这栋漂亮的白石屋。 冬天没有鸟叫,有野猫,现在太早了连路灯都还没有熄,今日无风,但迎面走着,还是会有微弱的凉意抚上面庞。很舒服。 他从未在这座城市体验过如此的,该怎么说?惬意而放松的感觉。 住town hoe和学生公寓的感觉当然不一样,和金丰二楼狭小拥挤的员工休息室更不一样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