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沸腾,桌椅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教室, 男女生的欢呼叠在一起爆发出惊人的分贝,就连一向爱摆谱的程芳梨都蹲在桌子前激动的不行。
付竞泽被前桌晃着逐渐缓神,眼睛瞟到冰尤的座位。
空荡的只剩一只笔袋,和被风吹起的薄纱。
原本还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男生突然停下,转而用看透一切的表情盯着他。
“冰尤人呢?你是不是要问这个?”
“快放。”
男生和付竞泽待久了就爱找骂,不把他胃口吊到最后绝不肯罢休,看他这么急着问,立刻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。
“冰姐提前去礼堂准备了,所有预备成员都要先去集合,咱们这种参选的一会儿随大流走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付竞泽的身体就离开了椅子,没有一点犹豫地从后门往出走。
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,混沌离开。
男生看他闪的快,在座位上抻头叫他带上自己,结果被班委记了名。
扰乱早读纪律,罚抄课文三遍。
*
西华,环形礼堂。
台上的大屏幕做着最后的调试工作,所有音响都播放着“喂喂”的试音。
后勤部的几名学生围在电脑前检查一会要用到的材料,七嘴八舌讨论着效果。
冰尤靠在台下的工桌,随手翻弄着手机上付竞泽发来的微信。
是刚出炉的成绩单照片。
他连冠没断,高出她两分。
“切。”
看完后她把手机揣回制服口袋,抬手摆弄着耳垂上许久没有挂钉子的穿孔。
皮肉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。
离她几步远的另一张工桌上,弥音和她差不多姿势倚在边沿,双手抱胸拒绝交谈。
两人就在这几块砖的平方里,守着自己的沉默。
礼堂后侧的大门向内转开,带进一束室外的自然光。
付竞泽的松弛在庄重的室内环境下没有半点减色,他抄着兜坐到了门边上的位置。
然后闭上眼睛,向后靠在了颈枕上。
刚刚被他推开的两扇门还在不停晃,随着摆动的幅度逐渐变小,最后把白光关死在了外面。
沉静几刻,礼堂里又恢复了窸窸窣窣的氛围。
“他之前从来没这么明显过。”
弥音的说话声足够清澈,没有嫉妒和讨好,只是感叹着发生的一切。
冰尤的目光从远处的付竞泽身上移到鞋尖,垂眸时,睫毛轻轻扇动着碎发。
“巧合吧。”
“起码他对夏亦可没做到这份儿上。”
两人的工桌呈对角线,冰尤能感受到她垂直落在自己身上目光,于是抬起眼帘,镇静地对上她。
“别逗了,你现在在替她纠结什么?”
“我是替她不值,”弥音把头发撩向一侧,蓬松的颅顶弯出弧度,“她跟了付竞泽多久就搞了多久地下恋,谈到最后也没被他承认过。”
“你最没资格讲这些。”
冰尤不想和她多说,倾斜的身体重心慢慢正起来,一路朝台下的班级座位走去。
期间眼神一直在她身上,等到两人擦身时才收回。
头顶的壁挂音响终于从麦克风试音来到了音乐播放,大屏幕也随即亮起了计分器。
一直摆放在舞台正中央的黑色纸箱。
里面是高三年级所有学生的投票纸条。
全部都准备就绪,就等唱票。
付竞泽的头还是靠着,耷拉着眼皮,目光追随她坐在高三一班的规定区域里。
只有背影,但看着安心。
早读的下课铃打响,回音在礼堂的上空盘旋不停。
学生陆续在班级的组织下进入场内,像一片深蓝色的海灌进空旷的鱼池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