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,她对高考时间铭记于心,所有科目的考试时间背得比身份证号码还顺,只可惜是两年后的那一场。
不满她的顶嘴,女人语气变得尖锐:“既然你开口了,那我也提前跟你说好,你考什么大专,那是想都不要想,
要是什么吊车尾的三本,你不如早点跟我去厂子里上班,我都跟主管说好了,
你只要进去就可以签合同,工资待遇跟我这种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没什么两样,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条出路,已经算父母对你很好了。
你要晓得感恩,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是没用的。”
女人的唾沫星子飞溅。
“最后我再强调一遍,你一定要和天天保持距离,不要把他带坏了,要是天天因为你成绩退步,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深吸一口气,好窒息啊,一大早就有人拿着绳子勒她的脖子,现如今才看明白是一根血缘与性别相互缠绕的双股绳,从她的身体里长出死死捆住她的脖颈,绳子的两端被这对夫妻牢牢拴在手上。
由于这股绳子是她身体的一部分,所以不管未来的她跑得有多远,只要那对夫妻拉拉绳子,就会牵制住她。
一灰一黑两只麻雀不停折返在树梢和草丛,清脆稚嫩的鸟叫在枝头起伏,两只麻雀不辞辛苦地觅食了很久。
直到巢中传来的声音渐弱才停在窗沿上小憩,用树枝搭建尾羽铺垫精心建构的鸟巢中几只雏雀靠在一起酣睡。
宋来弟看向手中的笔,茫然地丢了出去。
响声引了些同学回头,陈一铭向他们点头示意,起身把笔捡了回来,放在了宋来弟的桌子上:“怎么了?”
宋来弟充耳不闻,眼神失了焦,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向前面不知在看向哪里,双唇紧抿,整张脸看起来那么迷茫。
“还好吗?”陈一铭察觉不对劲,轻轻摇晃了她的肩膀。
过了许久,宋来弟才如梦初醒一般,她环顾了四周,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家来到了学校。
“谢谢班长,我没事,可能是昨晚没睡好。”宋来弟揉揉眼睛,重新打起精神。
“考前还是要放轻松,保持充足的睡眠。”
“嗯。”宋来弟轻轻点头,注意力回到题目上,手指不自在地抓挠肩膀被触碰的地方,一股恶寒感又缠绕上来。
晚上太静了,静得有些让人害怕,晚上又太吵了,那对夫妻的话像催命的铃,刺耳一直盘踞在宋来弟的脑中。
踉跄地起身抱着枕头走到了宋佑天的房间门口,探上门把手怎么下拉也打不开那扇门。
那个女人把门锁了……
她把宋佑天的门锁住了。
宋佑天的房间进不去了,为什么?她怎么可以这样做,为什么?
宋来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张口咬住食指,眼泪断了线地落下,她好想宋佑天,真的很想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