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算了,明天再想。
顾悦失眠了。
不知道为什么,自从和沈佳佳一起上下学后,她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,也没有做过噩梦了。
而今天或许是因为沈佳佳送她手链时说的那句你手上应该有东西,她又梦到了那个地方。
一个黑暗的房间,一个背对着她哭泣的女人。
那张脸她明明从未见过,可每次午夜梦回,都会见到她。
一丈白绫,悬吊的尸体。
女人死不瞑目的脸,和她被开肠破肚的肚子。
身下是滴滴答答的血。
顾悦习惯了,她知道这是梦,只是醒不过来罢了。
她甚至已经面无表情,常常会坐在那张床边,跟上吊的女人絮絮叨叨一些话。
一些白日里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。
比如今天。
带她来这里真的是正确的吗?
女人当然没有说话,一如既往,只有血还在滴滴答答。
但这次,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广袤无垠的黑暗和静谧中,她又听见有人说:这孩子还小吧?谁送来的?
那位送过来的
原来如此,是得罪那位了?
我倒是听说就是他的孩子,不过他还真是狠心,舍得把人直接扔到这来
嘘,小点声,隔墙有耳。
她在黑暗中缓缓睁眼,有一瞬间的茫然。
这是哪里?
梦里的黑暗变成了一片雪花一样不停滋啦的画面。
镜头模糊闪烁,而明显的变成了声音。
有人在哭泣,有人在尖叫,有人在呐喊,有人在逃命。
她看见自己的手,拿着一把匕首,穿进了一位看守者的胸膛。
那看着是小孩子的手,很稚嫩,很瘦小,最多也就十岁的样子。
她扔下刀,在身后的追捕声中,悄然离去,从雨中静静穿过。
直到一道身影站在了她面前。
顾悦仰起脑袋,缓缓看去。
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出现在她视野中。
周围场景变换,那人坐在办公桌后,手里摇晃着红酒杯,笑眯眯地说:我想你该回来了。
她沉默了很久,总觉得自己应该很讨厌面前这个人。
可是耳边还有好多声音。
她对你真好。
你们是母女?还是父女?
你们长得真像。
他怎么会害你呢,他那么好一个人。
可以。她又听见自己说。
治好她们。
谁?
她指向屏幕中的一对连体姐妹。
男人笑弯了眼:可以,我也有个要求。
什么?
把你的手镯给我。
女孩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翠绿色的镯子。
那是她一生里,唯一陪伴她至今的东西。
虽然她至今为止的一生也没有多长。
为什么?
脏东西,就不要带了。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下一秒。
镯子出现在他手中。女孩仰头看着他,面无表情。
为什么这么看着我?男人揣摩她的表情,有意思地笑了,小小年纪,总是板着脸做什么?
因为只有这样,你才不能轻易看穿我。
翌日。
顾悦醒来时,又看了会那条手链,最后收了起来。
她想了想,又觉得不妥,最后收到了空间里。
邱琳说梦不一定写实,但老板从来没跟她说过关于她母亲的事情。
一定有什么猫腻,不过顾悦暂时不是很想知道,她更想维持住现在的安稳。
出门时,熬夜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妈一脸惊讶:哎呀,你没睡好?
顾悦不欲多说: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