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来想回去,等白天再过来的……但想了想,我说:“好——那我去客房了?侧卧没有被褥。” 琴酒应了一声:“明天我帮你把被子搬回来。” 我有些困迷糊了,想也没想就应了声好,直到在浴室花洒下冲泡沫的时候才突然醒悟过来:不是,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搬回来?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早上——哦不,中午我是闻着香味醒来的,我坐起来,一路寻着香味走到了厨房。 琴酒正在那里煮面。 我探头看了一眼——好像是乌冬面。 他似乎想做奶油乌冬面——把面煮熟捞起,放到凉水里静置,然后把煮熟的虾和蘑菇捞出来,一起放到碟子里,拌上奶油、芝士和生蛋黄,最后撒些许胡椒粉。 看着挺不错。 他知道我来了,但没回头,直到手上的食物做好了才端起盘子转过身:“走吧。” 我和他在餐厅对坐着吃完了饭。 饭后,本来我是想去洗碗的,他却先一步端着碟子去了厨房,我也没再坚持。 坐在沙发上,我摸着肚子陷入了沉思:琴酒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……不对,我过来是谈正经事的,不是过来蹭饭的……他表现的好平静诶,都没有问我到底去了哪里……怎么跟他开口呢?直接说我想跳反酒厂?……我真的要搬回来吗?虽然天天有人给我做饭很棒诶……琴酒应该不会答应吧?毕竟是酒厂劳模…… 琴酒从厨房出来,他抽了张纸巾擦拭手上的水迹,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我,开口问:“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 我此时脑子里被一堆想法挤的乱糟糟的,不假思索就开口:“黑泽,你的饭做的不错,我准备推翻组织,好把你从组织手里抢过来关在我的安全屋天天给我做饭,吃穿用度不会短了你的——你觉得怎么样?” 琴酒没有说话,看着我的眼睛明晃晃地流露出了“你在说什么鬼话”的疑问。 我才意识到刚刚的话好像不太妥当,轻咳了一声,决定直接开诚布公地谈:“我的意思是说,我准备跳反组织,你……要不要跟我一起?” 我已经做好他拒绝我的准备了…… “好。” 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,记得别告诉别人……”我话刚说到一半,突然意识到他的回话:“你说什么?” 他低头自顾自地擦着他的枪:“我说好。” 虽然这确实是我的期望,但他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实在是大出我的意料。我有些迟疑地问他:“可是……你不问我为什么吗?”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:“这重要吗?” 好吧,确实不怎么重要。 “但是……你不是说你适合这里吗?” “又不是离了组织就不能活……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?” 我还想问些什么,被琴酒不耐烦地打断:“你废话怎么这么多……”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。 跳反的事可以留到以后慢慢讨论,现在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。 “君度……在哪里?”我问他,“进入组织后我好像一直没见到他。” 事实上,我不仅没见到他,连组织里都像是根本没这个人一样,打听不到他的消息。我曾试着用之前的联系方式联系他,电话对面却是“该用户已注销”的忙音。 琴酒没有立即回答,反而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,偶尔抬头看我一眼。 我一看就知道他有什么事瞒着我——估计还是不好的那种。 “说。” 他这才慢吞吞地说:“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……自从那次……之后,他把东西给了我,然后就不知所踪,组织里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。” 君度消失了?他会去哪里? 我拿出手机,准备打电话。 琴酒问:“你要给谁打电话?” 我说:“轩尼诗,没准他会知道。” 琴酒没再说话。 令人惊异的是,电话接通了——我以为像他这种神神秘秘的情报人员,电话都是半年一换的呢。 对面没有立即说话,像是在确认来电号码似的,过了一会才问:“白兰地?” 我说:“是我——你有君度的消息么?”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,反而反问我:“你回来了?在哪里?谢天谢地你可算是出现了……这一个月琴酒那家伙找你找的都快疯掉了——不行,我现在就给琴酒打电话……” “你不用管——琴酒现在就在我旁边,你知道君度现在在哪吗?”我重新又问了一遍。 他这才止住自说自话,回应了我的问题:“君度?知道啊……他这会不是在西伯利亚那鬼地方嘛……” 打完电话,轩尼诗获得了我还活着以及在琴酒那里的消息,我则拿到了“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的上(轩尼诗说)”的君度的联系方式。 我挂了电话,然后放下手机,抱臂看着坐在旁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的琴酒,挑了下眉毛:“解释一下?” 琴酒这会眼睛看回来了,他面色不变,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:“没什么好解释的。” “我说我都回组织半年了怎么还没遇见君度——哪怕我之前因为失忆没有主动去找他,他也会自己来找我——即使他在西伯利亚。” “现在看来,果然是你在中间切断了他的消息渠道——胆子挺大,黑泽阵。” 琴酒深绿色的眼眸仍旧看着我,他没说话,眼神却明晃晃地显示:那又怎样? 不怎么样,只是—— “小心君度回来找你算账。”我笑了笑,就把这事给揭过去了。 他们之间的事我从不插手——都是年龄以三作为开头的人了,要做什么他们自己心里有数。 琴酒冷哼一声:“我怕他?” 行行行,你不怕,酒厂大哥最厉害,谁都不怕。 我敷衍地应了一声,上楼回卧室打电话去了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电话铃响了。 摇摇欲坠的空酒瓶堆晃了一下,最上面的的酒瓶就噼里啪啦全都掉在了地上,一时碎片飞溅。 被酒瓶埋在中间的人微微动了一下,他的头发散的到处都是,明明是雪白的发色,此时却因为沾满了灰而显得灰扑扑的。 他脑袋还趴在桌上,伸出一只手挣扎着过去够到了振动个不停的手机,看也没看就按了接听键:“谁——” 对面的声音却让他手一抖险些摔了手机:“君度?” 第75章 我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青年,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沉默了许久,才道:“你瘦了。” 他笑着把胸前的长发拨弄到背后, 冲着我wink了一下,漫不经心道:“想你想的。” 我笑着骂他:“油嘴滑舌。” 他两只手都伸了出来,在身体两侧作投降状,拖长了声音道:“哪里有——我可是实话实说。” 但他是真的瘦了很多,两颊有些陷下去, 宽大的衣衫在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