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剧痛之下,食指几乎要被咬断,幸好在关键时刻,一只手伸出,精准无误地捏住了芙蕾雅的嘴,让她松开那林的手指。
两人同时抬头一看,便看到贝尔恩特正安静站在那林身后。
芙蕾雅好像很惧怕贝尔恩特,见到他了,惨叫一声后就缩到了牢房角落,抱紧了那个从始至终呆若木鸡的孩子。
也是难为她刚生产完就一连这么大动作。
“我是来带您回去的。”贝尔恩特看也不看芙蕾雅一眼,也好像看不到脚边的死胎,目光只看着那林。
他也不嫌弃那林一身灰尘,就这样抱着他起身,声音很冷静:“老爷正在找您,回去吧。”
那林强忍悲痛,知道芙蕾雅刚刚生完孩子不能太剧烈活动,而自己继续待在这里,对于她来说绝对是巨大的刺激。
于是,他只能离开。
从地牢出来后,贝尔恩特先带那林去洗了个澡。他在地牢爬了大半圈,身上脏得已经不能看了。
整个过程中,那林都一言不发,他在强忍怒气,因为他要去见以诺!
洗干净后,贝尔恩特给那林换上干净的衣服,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把他放在轮椅上,“老爷说你太闹,就算腿不能走路了都能用轮椅跑那么远,所以从今以后不会再让轮椅出现在你面前了。”
那林皱眉看他:“你们是打算让我一辈子都待在床上?”
贝尔恩特没立即回答,而是突然一个打横将他抱起,并就这样抱着他向楼上走去,“这要看老爷的想法。”
突然的悬空让那林下意识抓住了贝尔恩特的肩膀,然后也忽然明白以诺在想什么了:从今以后不能随意活动。没收了轮椅,那他只能被人抱着走。
那个变态!
贝尔恩特找到以诺的时候,以诺正在书房里处理文件,他将那林如器具般放在书桌旁的软椅上后,就低着头退出去了。
刚坐下,那林撑着身子就给了以诺一拳,然后毫不意外的,神出鬼没的霍连接下了这一拳。
“看你这么激动,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以诺手上的笔没停,但脸上带着笑,“让我猜猜,难道是终于知道自己成叔叔这件事了?不过你别误会,其实我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,还救活了她。留下了这条命,是因为我知道你看见她肯定会很高兴。”
那林明显不信,他抓住以诺的衣服,眼睛已经通红: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!”
以诺眼中含笑:“你猜~”
“你!”妹妹遭受那种对待,那林心都要碎了,可霍连已经提前看出了他的想法,于是当即将他反手一拧,以脸朝下的姿势压在了书桌上。
以诺还在办公,仿佛看不见一旁被压在桌子上的那林,嘴上说着话的时候,手上也不曾停下过:“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就想打我,那这气撒错地方了。当年我救下被光明骑士刺伤的她之后,就把她放走了,毕竟她也是受害者嘛。”
说到受害者的时候,以诺注意到,那林的手已经握到青筋直冒。
这让他眼中笑意更深,“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哪怀孕的,从牢房里出去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女儿,又因为跟黑鸦扯上关系,所以她活得好像挺艰难。”
经以诺的诉说,那林这才知道黑鸦覆灭后芙蕾雅过着怎样的生活:那一年,作为黑鸦的一员,她也受到了拷问,并且很大可能性就是在这个期间被玷污怀孕。
一个弱女子进入拷问室,不用想都能知道她会遭遇什么。
虽然之后以诺“善心大发”为她治伤,关了半年就被放出来,但因为曾是黑鸦的一员,又身无分文,芙蕾雅很快流落街头,以乞讨为生。
可周围人都不待见她,怎么会给她吃的,所以最终,她只能靠卖身养活自己,期间为了换来食物,还被奸商哄骗着卖了牙。
后来,她生下第一个孩子,也就是在地牢里陪着她的那个小女孩。之后几年,因为卖身造成身体极差,所以几次流产。
但是,每次她快要死去的时候,以诺都会及时带她回来治病,治好后又再次扔到外面。
仿佛在对待一个洋娃娃,享受着将洋娃娃放在街上,看人们肆意将其弄脏的过程,然后在洋娃娃脏到要坏掉的时候,又把洋娃娃捡回来洗干净缝补好,再扔掉。
而今年,又是芙蕾雅怀孕的一年,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哪个恩客的,也不在乎了,麻木了。
对她来说,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地狱,这里是,外面也是,从来没什么区别。
那林红着眼问:“……既然是给她治病,为什么要把她关到地牢?”
“没办法,因为她老是想找我报仇。”
一想到芙蕾雅的遭遇,那林就痛苦得不得了,甚至呼吸都困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