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他自己都感觉像是在做梦,因为没有本心圣印就不能使用星碎。
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,其他人又怎么会相信呢?
那林已经心灰意冷了,可他仍然爱着芙蕾雅。
这不是芙蕾雅的错,要降下惩罚也请只惩罚他一个人吧,不要再伤害他的家人了。
但是就在他这么祈祷的时候,一柄长剑却从芙蕾雅的小腹中穿了出来。
那林再次呆立在原地,目眦欲裂地看着那柄长剑又从芙蕾雅的身体里抽出。
库诺尔拿着带血的长剑,居高临下地望着目光呆滞的那林,判定了芙蕾雅的罪名,“即使是受害者,但从者有罪,你的愚蠢即是原罪。”
眼泪从脸颊滑落,那林呜呜大叫着想向芙蕾雅爬去,那声音就像是野兽死前发出的悲鸣,太过悲哀。
可他的右手都没有伸出更远,还沾着芙蕾雅鲜血的长剑就一剑扎进他的手背,将其钉在地上。
他手上之前被黄金天秤钻出的洞还没有愈合,这把长剑就这样穿过那个洞,带来的剧痛让那林一阵颤抖。
库诺尔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不祥之子眼熟了,他冷冷看着那林:
“六年前的新月之夜,第三行政区特里拉的玛多码头曾经发生过一起奴隶暴.乱叛逃事件,当时参与暴.动的二百三十一个奴隶事后全被抓捕入狱,唯独两个主犯至今下落不明,而这两名主犯据其他犯人描述,是一大一小两个少年。那名年龄较小的少年,拥有白发异瞳,正是一名不祥之子。那林·格里尔斯,你也是在六年前才和你的哥哥恩维·格里尔斯来到锡甘纳的吧?”
世上的不祥之子就那么几个,太多的事实证明,那林应该就是六年前叛逃的奴隶之一。
库诺尔原本就冷的眼神在想起六年前的那件事后,变得更冷了。
将剑从那林的手掌中抽出,他的剑朝着那林的锁骨挑去。
他要确认,确认那林的锁骨上究竟有没有奴隶烙印,确认那林究竟是不是当时戏弄过他的不祥之子。
但是他的剑在半空中就被迫停下了,因为那林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剑。
嘴的两侧已经被割出两道大口子,但那林仍然不管不顾地咬住了那把纹章之剑。
他的眼神很恐怖,没有一点神采,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死死盯着库诺尔。
库诺尔眉头一皱,“你也在确认吗?确认我的脸,好向我报仇……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,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,原本一直抱着胳膊看好戏的威尼尔却突然脸色一变,飞快地往身后退去。
库诺尔正疑惑这个神秘高手为什么要用这么忌讳的表情躲开时,一阵几乎是爆炸一样的高温便在那林周身炸开。
幸好库诺尔发现威尼尔退远后,自己也有了心理准备,在感受到高温的那一刻就猛地往后快速退去。
待他退到十几米的位置后,那两个原本按住那林肩膀的骑士也成了两个火球,连挣扎都没有挣扎,就倒在地上。
三秒不到的时间,就烧成黑灰了。
这招太过眼熟,在场参与过黑鸦清剿战的光明骑士们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,“不好!又是这火!”
四天前,当时他们进入黑鸦后,看到的就是成堆成堆被烧死的人:运气好的,留下一具焦尸;运气不好的,就直接化为黑灰。
这是那林借着本心圣印力量使出的绝招——星碎,不管是谁,就算是水系的高阶骑士,都没有办法灭火,很快就会被活活烧死。
那林的眼睛中已经再也看不到一点光了,他从地上爬起,在所有人的剑尖直指他的脑袋时,悲哀一笑。
灾厄之眼就躺在他的脚下,那林看也不看,便一脚踩碎外面的木盒。
在木盒破开的那一刻,一股极度不详极度令人不安的沉重气息冲天而起,刹那间就席卷了大厅内的每一个角落。
似乎是一瞬间,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,能见度也骤然下降,到处都是昏暗一片,燃烧着的蜡烛火苗已经变为绿色,诡异的继续照亮大厅。
感官莫名开始变得迟钝,耳朵再也听不见现实的声音,唯一能听见的只是一种滋滋滋的烦躁噪音。
眼睛看东西也变得模糊不清,必须要摸索着走路,想说话,但嘴巴就像是被缝起来了一样,甚至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。
最主要的是,心里暴涨而起的这阵不安和慌张情绪,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莫名的好想去死,好想赶紧结束这一切。
原来活着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吗?
这是怎么了?库诺尔揉了好几遍眼睛,然后在眼睛渐渐能看清的时候,一只断手便砸在了他的脸上。
当库诺尔看清扔在自己脸上的是一只断手后,他吃了一惊,往四周一看,才发现整个大厅已经血流成河了。
尸体已经铺满了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