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是妾错了,妾不该瞒下谢烁之事,是妾错了!”张秋兰边哭边说,谢璨听罢,面上却无半分动容。
“你到此时都还要诓骗我。”他自将衣摆从张秋兰手中抽出,随后退去几步,道:“谢烁就算拿我威胁你,你为何就不与我明言?”
“从你初次与谢烁私下会面,到前日,这个中时日可不短,只要你想与我说,怎会挑不得时机?”
“你根本就不想将这一切都告诉我,你也根本就不想护着阿蘅,从一开始就是,对吗?”
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,郎君您一定要相信妾,妾若有心要害三姑娘,怎会让自己落到此等地步呢?”
“郎君,妾真的是叫人设计陷害的,若是妾当真要害三姑娘,只要寻些药物加在三姑娘的饮食之中,怎还会生这样的事呢?”
“因为你有些小聪明。”谢璨讥笑道:“丁嬷嬷是伺候兰夫人的老人,自然不会轻易出卖她,阿蘅院里头剩下的人,又全是二房指过去的。”
“冯氏要与大房相争,送去阿蘅院里的人自然个个都是仔细挑过的,断不会让大房的耳目混进去,不然谢烁也不会想到要从你身上入手。”
“谢烁打听到了你的身份,自然能猜到是我安排你去护卫阿蘅的,所以就算日后阿蘅被他算计了,我也会被阿蘅记恨,好计策。”
谢璨自是明白,无论秋蘅是否当真是谢家女,明芳
县主与谢远都是不会允他与秋蘅在一处的。
想是谢烁动了心思,想要一举两得,先将秋蘅因私德有失赶出府去,再也叫谢璨断了念头,另娶一个能帮衬得了大房的女子为妻。
只是不曾想,设计不成,反叫谢烁自己吃了一记大亏去。
谢璨回想起那厮的言语,虽他听了不顺,却不得不承认那厮说得很对。
此时的谢璨,全然护不住秋蘅。
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,郎君你听我说……”张秋兰还想要上前继续拉扯谢璨,却被谢璨推开了去。
“我救过你,你也帮过我,此后,你我两清,死生不见。”谢璨说罢此语,这便推门离开径直去求见谢侯了。
陆方将他迎了进去,随后就与沐重一道守在屋外。
谢璨入内后直接跪在谢侯跟前,道:“祖父,孙儿有错,寻了歹人入府,险些害了三姑姑。”
谢侯瞧了他一眼,道:“这么说,张氏是你的人?”
“是。”谢璨毫不避讳,“张氏先前曾被焰弟掳入府中,因她通些拳脚,这才能从焰弟手中逃脱出来。”
“我将她救下,怜她孤身一人又遇焰弟欺||辱,这便安置在禹南城外,偶尔也会着人送些银两接济。”
“此后府中接到宫中诏令,我便递了信去,又另给了些银两安置。当时,焰弟已去临州,我想她孤身一人当也不会有事才是。不想,她竟一路跟来了都城。”
“那时,正逢府中要给三姑姑寻一女护卫,我想她粗通拳脚,又与焰弟有过龃龉,定是不可能眼睁睁瞧着三姑姑被焰弟欺负了去,这便安排张氏一道参加比试。”
“是孙儿有错,凭白将一个心怀不轨的女子迎入府,险些害了三姑姑。”
谢知言端坐高位,他瞧着下跪的谢璨,道:“那依你之见,此事全是张氏一人之过?”
“孙儿不知,但孙儿必定有错。”谢璨再行一礼,道:“孙儿来之前去见过张氏,张氏说她是被兄长威胁,被兄长拿住了痛脚,这才不得不如此施为。”
“张氏说,兄长派人去查实了她的底细,知晓她在禹南时为焰弟所欺负过,也知晓她是因我才获救,她怕牵连我,这才应当与兄长一道陷害。”
“但孙儿觉得实情当不是如此,张氏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。倘若她当真受兄长言语威胁,她缘何不与孙儿实言相告?不过就是先时与焰弟有过龃龉,再由我经手入府而已。”
“三姑姑有恩于孙儿,孙儿自寻个知根底的人去护卫三姑姑也不是什么大事。如今,张氏不愿实言相告,孙儿也不知实情究竟为何,一切还得由祖父做主。”
谢侯思虑少顷,这便叫谢璨先行回去了,待他离开,谢侯便将陆方传了过来。“谢烁可有派人回禹南去查张氏的底细?”
陆方摇头,道:“侯爷,烁郎君手底下的人近几月来都在都城之内,绝无人离开,属下已经派人去查,看他们是否寻了旁人去禹南。”
“没有动府里的人,也没有动明面上的人,看来手底下掌了不得了的势力。”
谢侯食指轻轻叩了叩自己的手背,道:“去查查,看近几个月谢烁一共去过哪些地方,紧着那些地方查。”
“是。”
谢璨离开谢侯院子后一直立在远处,待见得陆方一并急急离开,这才安心回转大房院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