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揭穿她的阴谋,也为了反击在京口郡所受到的屈辱。
当天夜里,萧夷光便让元祯向江州寄了封信,将建邺宫中的阴谋告知郑伯康,并要阿舅接到信后,按她的要求,立马向大王写一封奏报。
次日宫宴上,元祯假托有梦,故意提出要为生母建庙,丹阳也出来相助,她们一唱一和,逼迫王后表明态度。
果不其然,大王与王后分别以国库,内帑无钱拒绝了她们,姊妹二人铩羽而归。
表面看上去,大王王后挫了她们的锐气,省下一笔银子,背后实则是落入了她们设好的圈套。
郑伯康寄来的奏报与元祯的请求大同小异,他声称郑王后向自己托梦,想要朝廷为她建造师利菩萨庙,恳求大王能够应允。
前日,元叡刚当众拒绝了元祯元缇姊妹,今日若是答应郑伯康,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?若是不答应,薄待了人家的妹妹,他又如何有脸面向郑氏提出联姻?
左思右想下,元叡干脆将奏报一脚踢开,左右与郑氏联姻是高玉的主意,就让她自己看着办。
高玉笑着打开奏报,只看了一眼,便知此门亲事彻底无望,气得她扔下奏报,又摔了手上的茶盏。
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,外甥女刚梦到母亲,阿舅就梦到了妹妹,那郑王后还真是菩萨不成!
高玉的嘴都气歪了,不用细想,就知道此事一定是元祯与郑氏串通好的。
“贱婢!”
拉拢不来郑氏,她的心血就全白费了,还得为元焘元纨寻找新的靠山。
高玉眼珠子骨碌一转,教女史附耳过来:“告诉东宫里的……若是还下不了药,就这么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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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人送走奏报,元叡定了定心神,他是个武人,不动声色的本事修炼不到家,使劲瞪了元祯一眼,脸先沉得如一潭死水。
元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,寻思方才的回话,条理清晰、直指重点,连国相都说好,怎么父王还是不满意呢。
“江州告急,太女与国相建言,要虎豹骑攻打羌人的司州,尔等可有其他妙计?”
羌人集结重兵,从长安以西的梁州渡江,而司州在长安东部,兵力势必单薄,元祯建言,若是能使骑卒长驱直入,不过半个月就能到长安。
即便羌人回防,打不下长安,也能围魏救赵,解了江州的燃眉之急。
左将军柳恒暗暗叫了声好,太女见解精辟,虎豹骑眼下唯有走这条路,才算得上万无一失。
她正要请缨领兵作战,却见扬州刺史谢济的手肘向后捅了下右将军袁超,袁超不情不愿的站起来:
“回大王,前日末将查点虎豹骑兵械,多有短缺,士气也恹恹不振,若是再穷兵黩武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胡说,她去兵械库时还好好的,连长枪上的红缨都洗干净了,柳恒瞪圆双目,袁右军分明是在欺瞒大王!
前任右军将军王宣去年病死,袁超趁着这个机会,靠着高氏的人脉爬了上来,坐稳位置后就铲除异己,提拔亲信,若不是他领军尚有能耐,柳恒早就在大王那里告他一状。
这会见他睁眼说瞎话,又与江南士族勾连在一起,柳恒顿时想起他攻打庐江郡时,还强占过自己的军功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柳恒忽的站起来,摆出请教的姿态:
“敢问袁将军,缺少兵械的是哪座仓房?士气低落的又是哪位将领麾下的士卒?如今大王也在,耳听为虚眼见为实,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。”
她说的尽是实话,也是实打实为国着想,哪知元叡先不满:
“孤亲眼所见,难道还有假?柳将军,庐江郡那战,的确是袁将军的人先登上的城头……”
显而易见的偏袒,甚至翻出了庐江旧账,大王就差指责她是因私废公了。
柳恒措手不及,脸上火辣辣的,像是被扒了层皮,又听大王道:
“如袁将军所言,虎豹骑确实不便再战,那就分并州铁骑三万,由卢将军统帅,疾驰江州,另外两万,由萧将军领着,驻扎到衮州。”
怪不得大王训斥自己,原来他早同江南豪族商量好了,根本没想过光复中原,只想耗尽萧氏的兵力!
虎豹骑虽疲软,但也不是不可一战,大王打了半辈子仗,到头来,竟然因忌惮并州铁骑,当起了缩头王八。
感觉受到了欺骗,柳恒脑子像炸开了花,余下他们再说了些什么,也听不清了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