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按理来说,楚忻惟自觉自己对南峥已经够好,没有当着他面让他滚蛋,也没有对他实施冷暴力,他都已经极度厌烦,却还要为了不伤害到南峥为他考虑,一步一步设下陷阱给他跳,就是看在过往十几年的情谊上。
他为南峥做的还不够多吗?
南峥凭什么这样对他!
把他拽进卫生间,装作陌生人问他是不是处男,还把他的脸掐的又痛又红。
楚忻惟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错误,心里劈头盖脸将南峥骂了个狗血淋头,用尽“混蛋”“王八蛋”“变态”之类词汇。
这个时候,已经距离他和南峥断掉联系两天了。
前几天的时候,南峥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锲而不舍地发着消息,楚忻惟的绿色框在二十条里出现一次就已经是罕见了。
然后前天,南峥没有发信息,昨天,也没有。
而且,他似乎已经……很多天,没有见到南峥了。
楚忻惟承认自己对南峥过于不重视,所以没有及时发现,可是他忙于期末考试,有时候不出于主观地忽略别人,只能说情有可原。
他几年来第一次给南峥拨打电话。
没有被接通。
楚忻惟只打了这一次,便把南峥所有社交账号全部拉黑。
他已经给过南峥机会了。
……
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,学校里学习氛围也逐渐紧张起来。
“谢谢你,”楚忻惟把情书还了回去,对红着脸的男生说,“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,考试加油呀,你给我的水蜜桃味的糖很好吃哦。”
男生激动道:“你,你记得我是谁吗?!”
楚忻惟有一秒被男生过于激动到不太正常的动作吓到,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。
“当然记得啦,我的记忆力特别好的。”
男生神情狂喜,喃喃自语,“太好了,太好了……”
楚忻惟看着他不太正常的样子,悄悄向后退了几步,飞快地溜走了。
啊,吓死他了。
是不是磕药了,真的很不正常。楚忻惟拍了拍胸口,气喘吁吁。
身高鹤立鸡群的男生从他面前面不改色路过,楚忻惟伸手抓住他的小臂,“江宥随。”
江宥随才看到他似的,低着眼睛,微微皱了皱眉,“你去跑一千米了?喘的这么厉害。”
“没有啦,”楚忻惟小声跟他讲,“前面有个男生好像脑子不太正常,我有点害怕,你可以陪我一起走吗?”
又是男生。
江宥随司空见惯,却又永远无法习惯,“嗯。”
他应了声。
有了江宥随的陪伴,楚忻惟感到安全感,边走边和他道谢。
他的小动作很多,拉着江宥随的手臂,声音软软:“谢谢宥随哥哥。”
江宥随沉默地看了他一眼,心中黑色的火见光便燃,涌起一阵一阵热浪,在到达某个峰值时,迟早将他彻底吞没。
可是江宥随沉默着,没有拒绝,没有说话。任由着楚忻惟抓着自己的手,将自己几日前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这是很多天以来,楚忻惟第一次和他亲近。
楚忻惟的听话太不合时宜,见到那天医务室江宥随再度的冷漠后,已经没有和他交好的打算。
江宥随感到长久以来的干渴因为楚忻惟的亲近,得到一瞬间的缓解,可紧接着,被火烧似的更为严重的焦渴铺天盖地袭来,让他感到窒息。
然后,楚忻惟像一只自由的最漂亮的蝴蝶飞向另一个人的怀抱。
空中的那只手迟缓的如同生了锈的老机器发出不堪其重的声音,江宥随放下手,看着虚空的某个点,他不该挽留,保持距离才是他最该做的事。
江宥随,你不应该迟疑,不应该动摇,不……
不什么,江宥随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声了,他眼睁睁看着楚忻惟和另一个人的亲近,他们离他越来越遥远。
这个时候,江宥随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,他大脑一片空白,从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,他只感到心里那簇黑色的火焰烧的更加旺盛,站在原地,满心的茫然和无底洞般的不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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