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媒体还夸你‘绯闻天后’,没有你拿不下的豪门大佬,这些通稿都你自己买的?”
“算了,我给你个机会。过两天是我的生日,程家老屋会庆祝这件事,我送你个机会,你要是再不中用,可不是退我定金这么简单的事情了。”
嫉。妒心过于明显的小孩,实在太好猜。
陈楚星几乎不用抬眼,就知道季笙会有什么样的计划,无非是想让程时鸢这个前继承人沦为无人问津的绿叶,去烘托她这朵如日中天的红花。
甚至。
结合季笙上次找人,在摄影棚做出那种试图毁人造型,划人衣裙的愚蠢风格,搞不好这次的思路依然是故技重施。
是打算玩她玩剩下的下。药手段?还是又找好了媒体,准备对程时鸢大书特书?
陈楚星用膝盖随便想想,都能想出一百种让这个新继承人身败名裂的手段。
偏偏。
在回来的路上,接到了那一通电话。
只是看见来电号码,就足够让陈楚星绷紧心弦,甚至接通刹那,声音都忘记发出。
还是对方那道抑扬顿挫的声线,主动朝她彰显亲和感:
“打算参加程家的宴会吗,楚星?”
可第一句话,就让陈楚星毛骨悚然。
又是这样,又是这样——
起初的很多年里,陈楚星总是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偷偷被植入了什么**和摄像头,甚至一度觉得身边每个人都是沈凌熙派来监视她的存在。
直到发现再这样下去,她疑神疑鬼的模样会最先让她去精神科损失一大笔钱,她才强迫自己适应了,沈凌熙的行事风格。
但每次听见沈凌熙故作亲切地,模仿普通人关怀朋友近况的口吻,问出类似于“晚餐吃了吗”的问题时,陈楚星还是不可避免感到恶寒。
她无法控制地,开始疯狂思考,沈凌熙是什么意思。
难不成,这个人也打算去程家的宴会?
还是因为她最近在探究程时鸢过去几年具体的行踪轨迹,和沈凌熙的行程重合度有几分,是自己打草惊蛇了吗?老板在警告她?
“别紧张。”对方好像能隔过电话,看见她此刻神情似的,语速放慢,状似安抚。
可不知道是学得太差,还是有意露出这种违和破绽,一字一顿的话语,却只能让陈楚星想到慢刀子割肉的画面。
果然,电话那头的人慢吞吞地,却一转画风。
“——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,我和程时鸢的事情吗?”
她默默提了一口气:“老板,我……”
“嘘。”
短促的嘘声,隔过听筒,却好像也吹起了一阵风。
在她心中泛起寒意的时候,沈凌熙声音里,浸出几分笑意:“我没有怪你。”
“到时候,就在程家见一面吧。”
“对了,不要做多余的事情,破坏我给她准备的惊喜哦。那样我会很困扰的。”
陈楚星甚至不记得那通电话是怎么结束的。
耳边回荡着,那一声轻飘飘的“我会很困扰”。
面前浮现的,却是曾经见过的一个外国富豪老板,一改初见时的意气风发,毫无形象地跪在沈凌熙的面前,痛哭流涕地,求她高抬贵手,放自己一马,他还上有老下有小。
沈凌熙安静地听着他的哭求,抬手按了下额头,对他露出个很标准的微笑。
劝他不要这样,会让自己很困扰。
那男人却摆足了架势,甚至拉着一群人在沈凌熙门前哭,誓要人来人往都看见,沈凌熙手段是多么恶毒,竟然对竞争对手这样不留情面。
但过了几天,这些阵仗全都消失不见。
陈楚星起初以为是那人自觉没劲,灰溜溜地放弃了。
后来才听一个从沈家辞职的佣人,无意间跟别人讲起这段:
“听说啊,那老板又是请人录像,又是联络媒体,结果当晚就收到消息,说他家里老人夜半去世,其他晚辈急着下葬收席面钱,结果抠门到连厨子都不请,要自己做席。”
“你们猜怎么着?撅的豆角没炒熟,鸡用的是误食农药死的,当场毒死了半个家族的人,全村都让他们家人放倒了,那个老板捞人捞不出,一夜家破人亡,想不开跳河了。”
“唉,不要和沈老板这种,赚大钱、有大气运的人做对啊,看看,连老天都在帮她。”
陈楚星疑神疑鬼,总觉得那个故事是特意讲给她听的。
好巧不巧,第二次去沈宅的时候,沈凌熙也提起了这件事,像模像样地,模仿人的抱怨语气:
“我本来还在因为这件事头痛呢。”
“还好老天有眼。对了,楚星,你以后可不要学这种,让我困扰的事情哦?”
陈楚星当晚梦里,都看见那双深渊一样,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,直直地盯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