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焉说:“五郎虽负伤,迟钝懵懂,却也不是真的痴傻,更不是孩童,他有自己的喜恶,也分得清自己的心意。”
老侯爷冷冷地看着他,姜焉沉声道:“我在许多年前就见过五郎,那时他还未受伤。”
老侯爷微怔。
“我对五郎一见钟情,只不过当时我不知他就是宋余,他也不知我是谁,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,”姜焉认真道,“我真的很喜欢他。”
老侯爷:“本侯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?”
姜焉:“小子所言,绝无半点虚假,侯爷若是不信,也可以问问五郎。”
老侯爷沉默片刻,道:“五郎与你……”
姜焉说:“我与五郎情投意合。”
老侯爷脸色变得难看,他也许不清楚姜焉,却了解自己的孙子。人人都说宋余痴傻,可他并不是真的傻子,他在国子监这几年,不是没有人心怀叵测接近他,可宋余交好的不过一个阮承青。其实宋余并不喜欢与人往来,他能和姜焉亲密如此,或许宋余对姜焉也不是无意的。
猜想归猜想,老侯爷依然很是愤怒,自家孩子乖巧单纯,若不是姜焉,他岂会断袖!
姜焉诚恳道:“我自知是姜焉冒昧唐突,也请侯爷相信我,我喜欢五郎,也会穷尽我一生,尽我所能地爱他,护他。”
老侯爷叹了口气,宋余迟疑道:“您今日见了他?”
老侯爷说:“见了。”
宋余手足无措,窘迫道:“他……哎,他今日和爷爷说了什么?”
老侯爷冷笑道:“都是那小子欺你不懂事,哄骗了你,我绝不与他罢休。”
宋余说:“爷爷,姜焉没有哄骗我。”
老侯爷瞪他,“你还替他说话——”
宋余道:“孙儿是真的喜欢姜焉,想与他在一起的。”
老侯爷阴沉着脸,没有说话,宋余低声道:“不是冲动不懂事,是深思熟虑,发乎于心,孙儿想与姜焉过一辈子。”
老侯爷看着宋余,道:“五郎,姜焉不止是个胡人,还是个男人,他若是个胡人姑娘也就罢了,可偏偏是个男人,两个男人如何能过一辈子?”
宋余道:“爷爷,真心在人,而不在男女,身份。”
“爹爹和娘能相守一生,只是因为他们彼此深爱,若是没有真心,就是世人眼中的门当户对,天作之合也未必能相依相守。”
老侯爷呆了呆,宋余仰起脸望着他,轻声道:“爷爷,我想和姜焉在一起。”
过了许久,老侯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,说:“你和你爹一样,尽都给爷爷出难题,你爹放着京都多少名门闺秀不要,非要娶你娘一个商贾之女,那倒也好歹是个品行俱佳的好姑娘,你倒好……”
宋余道:“可爹与娘很幸福不是吗?爷爷,你相信爹爹的选择,也请相信孙儿的选择。”
老侯爷两眼一瞪,道:“那能一样吗?”
宋余说:“如何不一样?姜焉是男人,孙儿也是男人,莫不是爷爷觉得姜焉会欺负孙儿?”
老侯爷说:“他敢!”
宋余拉着老侯爷的衣袖,道:“就是,有爷爷做五郎的靠山。”
老侯爷看着宋余,长叹了声,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,说:“傻孩子,爷爷老了,运气好些还能再看着你三五年,若是时不予人,爷爷也就该去见你爹娘了,你让爷爷如何放心?以后又有谁能给你做主,替你出头?”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