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发现,她的脖颈上都是玫红色的印记。 可在她的记忆里,这些印记都应当是白清安干的,为什么他却像不记得一样? 那是她的梦? 又或者……那人并非是白清安,只是有着与白清安相同面容的“别人”。 …… “我与你说过,若是招惹她,我便一把火将你烧了。” 白清安神色冷冷地站在杏花树下。 “那大雨也是你做的,若是被发现,于你也并无好处。” “若你只是想与我争,那便试试吧。” “……” 这杏花树尚留一缕残魂。 世界有世界的规则,一个世界中尚且不能够存在两个“白清安”。 若是同时存在,便会成为悖论,最后两个同样的人一起走向灭亡。 这是白清安第三次生命,他落地这世上,夜里偷偷来到院中见到了“自己”。 那日大雨。 他将少年的尸体埋在后院中,多年后长成了如今眼前这棵枝繁叶茂的杏花树。 他原以为少年早就死了。 谁知前日刚来,进入这庭院他便感受到了少年的那一缕残魂。 白清安与少年本就不能共存。 如今纵然他只剩这一缕残魂,却还想同他争楚江梨。 只是白清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衰弱,甚至越是后面,便越有可能他连这残魂的力量都比不过了。 暮色将至,白清安的身体便会格外虚弱,而那残魂少年便会乘虚而入。 白清安既不想叫她知晓这些,又想知道,若是楚江梨知道了他那些不堪的过往,又会对他如何。 …… 夜里,白清安抚摸着楚江梨的发梢,轻声在她耳旁说:“阿梨,我爱你。” 这话听不出几分浓情蜜意,他的指尖与话音一般冰冷,叫楚江梨心中生寒。 楚江梨问:“为何突然说这些?” 白清安:“在阿梨心中,我是怎样的人?” 楚江梨:“是……如月般皎洁的人。” 倒也并非她胡说,在她眼中,少年是干净又纯真的人,即便他的心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。 白清安却笑了:“明月是阿梨在我心中的模样。” “阿梨是我一个人的月,若是旁人敢多看阿梨一眼,我便想将那人掐死。” 楚江梨:“谁会看我?他们厌恶我,想躲着我都还来不及。我在上仙界早就臭名昭著了。” “阿梨在我心中什么都是好的。” “若是……我并非阿梨心中那样,该如何?” 楚江梨却说:“小白就是小白,小白是什么样的,我都会喜欢。” 白清安有些愣神,别过头:“阿梨莫要后悔才是,睡罢。” …… 楚江梨睁开眼,目视周围,只见一片白雪茫茫,自己正一1丝1不挂地跪坐在雪地里。 少女缓缓站起身,她的肌肤白皙如雪,赤脚踩在白茫茫的雪地里。 她抬头看着天空,张开手,那雪星星点点落在她掌心里,慢慢融化开。 这雪于她而言,却不冷。 这是哪里? 楚江梨不知道,她只记得刚刚她还在跟白清安说话,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,醒来后便到了这里。 她赤脚往前走,直至看见了长廊,直觉告诉她,长廊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。 少女踩着雪,走过风霜飘摇的长廊,那长廊的尽头是个宽阔的庭院,在庭院中央跪着一个少年。 少年看起来瘦弱极了,他周围布满了斑驳如红梅的血迹,还有星星点点的杏花。 这风裹着雪,吹得他周身瑟瑟,少年衣裳单薄,他的身体在风雪中止不住地颤抖,但脊背却始终笔直。 薄得像一片纸,她在心中评价道。 楚江梨认出来了,这少年是白清安。 现在的他不仅瘦弱得像只鸡仔,探了一下术法,甚至还如普通人一般。 是还未曾进行术法修炼,天赋也还并未展现出来的白清安。 楚江梨此时明白了,她在幻境中,而这幻境中的场景,似乎是白清安的过往。 是谁做的? 白清安……还是那庭院之外的杏花树。 楚江梨走过去,依稀能看到少年周身环绕的,纯净洁白的微光,这便是天赋的初露,只是旁人大概是看不到的。 此处既然是白清安过往的回忆幻境,那应当没人能够看见她。 就算是眼前这少年。 楚江梨有些好奇,过往的白清安究竟是什么样的。 她站在一边,少年抬头,一双干净的眼却与她对视上了,二人面面相觑:“……” 楚江梨本就片1缕未着,被人看到有些尴尬:“哦,原来你能够看见我。” 她心中想,等会一定要去找件衣裳穿上,不然她都不好意思跟白清安说话。 白清安眼眸的颜色微浅,似镶嵌着两颗流光溢彩的玻璃珠子,含着一种皎洁与天真。 瘦得像片纸不说,更是干净得像张白纸。 少年在雪地里跪久了,冻坏了嗓子,开口的声音是微微沙哑的,却有带着些少年稚气:“你……是何人?” 他眼中有纯真、困惑、防备,却丝毫没有她片缕不着的不齿和奇怪。 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无知无觉。 楚江梨不答,反问他:“你为何跪在这里?” 白清安被冻得唇瓣失了血色,颤巍巍回答道:“父君罚我,我不好,惹怒了父君。” 楚江梨:“为了何事?” 白清安看起来这样温和、乖巧,若是她,她可不忍心将这少年罚跪在雪地里。 楚江梨却丝毫没意识到这是自己对白清安的偏袒才会这般想。 只是她知道,白清安的爹娘对他从以前便不好,只是罚跪,倒也不奇怪。 少年抿唇,开口有些悔意:“为……我打碎了的那个碗。” 楚江梨心中想了许许多多的原因,却唯独没想到是为了一个碗。 果然,若是想责罚一个人,什么样的理由其实并不重要。 楚江梨:“就这么点小事儿?” “你们这偌大一个归云阁还能少了 一个吃饭的碗不成?” 她随口道:“你爹不过是想找个理由罚你罢了。” 少年心中似不甘,不相信父母如她所说的这样,便小声反驳道:“父君说,若是有错便要认错改错,并非……并非你说的那般。” 楚江梨嗤笑:“他唬你罢了,见你小,又不懂这些,故而欺负你,不信你看看,他可会这般苛责旁人?” 少年似还想再说些什么为自己的父君辩解。 可这时,大殿里传来刺耳的声音,随后听见“噗嗤”一声,侍女跪在地上,双手伏地,惊慌道:“阁君息怒!婢子并非有意为之!阁君息怒!” 那被称为阁君的男人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