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也不知道肖爷会拿了他的左手还是右手。” “他真是疯了,越是这种赌法,他这种愣头青反而越没有胜算……” 自始至终,闻序表情都没有变,置若罔闻。 啪的一声,骰盅定在桌面中央。诡手肖按着骰盅,没有立刻收回去,瞭眼看他: “大,还是小?” 闻序盯了那骰盅一会儿,淡淡道:“我选大。” 诡手肖拖着长腔嗯了一声,松开手,起身坐回去。他那只金属义肢搭在桌边轻轻一点一点着,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,若有所思。 “你确定?”他问,“不改的话,我可就开了。” 闻序点点头。于是按照规矩有第三人上前,按住骰盅正要打开,闻序忽然扬声道: “等一下!” 开骰盅的人手一僵。诡手肖毫不在意,金属义肢仍然在桌上有节奏地哒哒点着,摇了摇头,那人于是收回手,回退至人群中。 “怎么,要改小?”他奚落道,“随你,毕竟关系到你的一只手,是得慎重对待。” 闻序慢慢微笑起来。 “不,”他说,“我要开天眼。” 诡手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。 屋内登时一片哗然! “还没有开出大小,你就要开天眼?!”有人难以置信地出声道,“不夜城没有这种规矩,你这是要砸肖爷的场子!” “搞什么鬼,是不是玩不起?” “简直不可理喻!——” 闻序全然不理会,绕到桌子侧面,刚刚议论纷纷的人群却突然噤声,甚至默默为其让出一条通道来,看着闻序在侧方与诡手肖不到半米距离之处站定。 “其实不管我选哪一个,结果都只有输。” 闻序说。诡手肖哼笑:“输家都会这么说。” 闻序颔首,笑容却一点点敛去。 “把你的那只手从桌上拿开,诡手肖。” 诡手肖悠闲地搭在桌旁的那只金属假手蓦地不动弹了。闻序深邃的眉眼里闪过一抹笃定的光,低声道: “我让你把手从桌子上,拿下来。” 诡手肖脸颊的肌肉小幅一抽,仍然没有动的意思。说时迟那时快,闻序突然倾身,猛地抓住诡手肖的义肢向上一掰! “住手!你干什么?!” 周遭的人纷纷起身,眼看着就要将闻序按倒在地—— 啪! 骰盅被掀飞,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牌桌下,却无人在意。 桌面上的六个骰子,整齐地摆着六个一朝上。 人群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呆住了,闻序一松手,放开诡手肖挣扎不过的那只金属义肢,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回敬的笑容。 “坊间盛传你只凭一只手也能将牌桌上的技巧练至出神入化,诡手肖,你自己不会觉得心虚吗?” 闻序轻笑,“人人都忽视你那只废了的手,偏偏它成了你暗藏的关窍。不夜城的骰子内里都有磁铁,方便荷官暗箱操作,你早就识破了这一点,改造了自己的义肢,但也因此被不夜城流放到地下,只能靠糊弄那些门外汉谋生。” 他捻起一颗骰子,掂了掂:“不服我开的天眼,咱们可以现在就凿开这些骰子,一探究竟。就看肖爷有没有这个破釜沉舟的胆量?” 屋内顿时静如死灭。诡手肖缓缓抬眸看去,对上闻序那双凌厉的眸子,后者潇洒地对他挑起半边眉毛,将那骰子一掷,当啷一声丢在桌上。 “游戏结束,”他说,“很遗憾我们没能尽兴,不过事实证明我的运气确实好得不一般,你说呢?” 与此同时。 重山医院的特护病房外,两名护士一前一后走出门,将检测记录递给连星帆: “连医生,这是病患今天晚上的体征值。” “辛苦了,”连星帆接过,“你们先去休息吧,患者最近一直没什么起色,我一个人看着就够了。” 夜深人静,待护士离开后,连星帆叹了口气,重新推门进入901病房。 病房内日复一日响彻着机器的监护声,连星帆走过来挨个仪器检查,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叹了口气。 “明明前几天还有好转迹象,真奇怪……”他自言自语,“果然还是爆炸的时候脑部受到的冲击太过严重了吗?可明明重山医院已经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,第一时间尽力抢救了……” 有楚江澈的支持,作为编外人员的连星帆在重山医院可谓畅行无阻,甚至中间还联合院内的医疗团队会诊并进行了一次开颅手术,术后楚夫人的情况有过短暂好转,就在所有人以为她有转型迹象的时候,女人的各项指标再次跌回到术前,恢复了六年来每一日那样仅仅能维持生命体征的低迷状态。 若非感谢楚江澈的信任外加想报答当初闻序陪自己打官司的恩情,连星帆有好几次都想要放弃了。 成天和昏迷的病人打交道,连星帆不得不用和自己说话的方式排解一下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