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窈却无法松气。 艾伦比亚阶级分明众所周知，校规第一条确是除特殊活动外，不允许学生乘私人车辆进校园。 在此之前书窈虽然对此嗤之以鼻，却也从未触及。格伦尼正直变动时期，她此举就是把谢大法官的小辫子递到了别人手上。 所幸系统给她带了个好消息，上次任务结束后，它从上面给书窈讨了个万能锁。 万能锁，怎么锁都打不开。 虽然暂时还没想到用途，但这个功能感觉很适合干坏事ai。 不错不错，非常符合她恶毒女配的身份。 怀揣着这种复杂的心情，书窈送别了柳慧善。在前往教室的途中，给身为风纪委会长的姜尚宥发了条消息。 [书书窈:姜会长，帮帮忙。] 书窈泄愤般戳了戳手机，默念几句一切都是为了回家，随后将剩下的话一口气编辑完发过去。 所幸姜尚宥没有秒回，给书窈留足了发可怜小狗表情包关机的时间。 收到书窈消息时，姜尚宥刚进校门。他眼睑下垂，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他薄荷色的中长发上，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。 [书书窈:前天和尹智灿打架没打过，腿还在还疼0v0] 她这是在解释早晨把车开进校园的原因，把他当枪使呢。一句话，全部都是在控诉尹智灿的罪行。 过了一会，短信界面又弹出一张照片。 少女虚虚地蜷在沙发上，膝盖淤青染上药酒的褐色，将周边一片灼烫胭脂色晕染开来，肌肤娇嫩，仿佛一个用力就能将玫瑰的汁液掐出。 姜尚宥慢条斯理地推了下鼻梁骨上的金丝框眼镜，眼前突然浮现出少女发消息时，气急败坏却又要绞尽脑汁装可怜的娇气模样。濡湿的水汽挂在泛红眼尾，将落未落。 戴着羊皮手套的指尖在书窈发的那张腿的照片停留半晌，姜尚宥点了点那个可怜小狗表情包。 很像她。 姜尚宥想。 正在输入中...良久后他缓慢敲了个好字。 [JSY：我中午在休息室。] 他熄灭了屏幕，不置可否。 看来那一晚对书窈的冲击力确实很大，到现在都在躲他。 * 书窈今天上午是美术课。 一进教室她就开始像往常一样寻找裴书漾的身影。 裴书漾身上那股冷冷淡淡的气质浑然天成，他的冷不似姜尚宥被很好地隐藏在暗处，而是赤裸裸放在明面上的东西。平时，除了书窈，没人会也没人敢往他旁边坐。 所以书窈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在靠近门口的窗口看到了那道身影。 她晃悠着手上的美术包，将凳子往过踢了点，学者狗血剧里的地痞戳戳他的胳膊，压低了声音问：“同学，一个人吗？” 对于她偶尔的搞怪裴书漾见怪不怪，嗯了一声，顺势抽走她手里的画包。递给她一杯牛奶，一块小蛋挞。 书窈父母是这几年政局动荡后，回家的次数才逐渐减少。之前都是和书窈一起住在上和区的别墅。 他们两家住得近，偶尔会聚在一起用早茶，裴书漾却一次也没见到过书窈。 所有人都以为书窈是不爱吃早饭，只有裴书漾知道她是不喜欢那种带有审视的氛围。 早上不爱在家吃东西的习惯直到很久以后也没有改变，只是后来身边多了一个会亲自下厨，在学校给她递早餐的裴书漾。 书窈没急着接过，也没急着坐下。而是先弯着腰，就着裴书漾的动作，咬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蛋挞。 然后很自然地将碎渣掉在了裴书漾棕黑裤腿。 书窈：“......”裴书漾是不是有那个什么癖来着？洁癖？ 书窈若无其事朝裴书漾伸手，杏眼无辜，像初初绽放的杏花瓣尖，细看眸中，似乎还藏着一朵伯爵红茶的形状。 裴书漾起身，双手握在她腰间凹陷处，他喉结滚动几下，眸底情绪暗涌。他尽量忽略掌心的温度，将虎口卡在书窈肋骨处轻轻往上提。腰间衬衫随着书窈的动作向上微微扬起，露出一截纤白的细腰。 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，书窈用含糊不清，慢半拍夸赞：“还真是个有想法的蛋挞。”十分生硬。 似乎是已经对此习以为常，裴书漾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跟着她嗯了一声。唇边笑意转瞬即逝。 他先是给用纸巾擦掉了书窈嘴边剩下的残渣，再收拾自己的裤子。 书窈的包很轻，掂在手里几乎没什么重量。拿在手上只有几个玻璃碰撞的细碎声响。 素纸、颜料碰撞不该是这样的声音。 书窈吸着牛奶，振振有词：“里面是几支口红，别人带工具，我有裴书书。” 她说着将耳朵里的耳机分了一半给裴书漾以作讨好。 裴书漾还要帮她固定画板，摇摇头，拒绝了。 书窈乖巧点头，喝着牛奶坐在高凳子上摇头晃腿。 细白的双腿在半空中划出毫无章法的弧度。 眼前阴影覆盖，腿上一重。 原是裴书漾将校服外套脱下来，系在了她的腰间，刚好将露出的腿严严实实遮住。 突然，许多道视线在一瞬间集中投向书窈。八卦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，和昨天如出一辙。 书窈不明所以，将耳朵里的耳机取下来后，纷杂的议论声声声入耳。 “哇！是万俟学长哎，他这门课的学分不是在开学第一天就被老师打满了吗？怎么还会过来上课？” “别管那么多了，就濯殿这张脸单纯坐在这里画画，就已经很无敌了好吗？”这话，确实没办法反驳。 “啊啊啊啊啊啊，濯殿下，坐这里吧！！！” 书窈：“？”昨天尹智灿，今天万俟濯，明天是不是就变成姜尚宥了？ 他们到底要干嘛？她后来都找人问过了，尹智灿的课表上压根没有昨天那节影视赏析课。 忽的，万俟濯将苍白手指抵在唇边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 轮椅缓慢向前移动，途中一直有人自发地将路上的障碍物移开。 在众人的目光中，万俟濯不负所望地将轮椅停在了书窈右边的空位。 书窈顺手将空掉的牛奶瓶丢进万俟濯轮椅自带的垃圾桶，拍拍手，跳下凳子，重新带上耳机并调大了音量。 书窈将凳子往裴书漾那边又踢了一点，想了想又觉得不解气，她和万俟濯的关系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。于是，趁着万俟濯还没固定轮椅，学着尹智灿昨天要踢她轮椅的动作，把万俟濯轮椅踢一边去了。 万俟濯只是沉默地看着他，眼眸含春，好像下一秒就能从里面溢出无边春水，眼尾红痣潋滟。 只是媚眼抛给瞎子看，因为书窈挪动凳子后，直接背对着万俟濯坐。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少女纤薄的脊背曲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