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可怜的魔卒发出一声尖锐惨叫,脖颈之下的身躯、四肢剧烈地挣扎着,可脑袋却纹丝不动,头皮好像黏在了老者的掌心。 他终于承受不住一般,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嚎叫着道:“我、我我说,我、我们确、确实……抓回来一位你们宗的弟子,可、可是她……她身上灵、灵气很淡……我、我们……” 老者语气和神情皆没有任何变化,他眼眸朝下,表情略显平淡地看着他,唯独掌心溢出的惨白色光芒愈来愈多,愈来愈浓。受困于他掌下的魔卒也叫得越发凄惨。 “回答问题便可。”苍老的嗓音自他唇间。 那魔卒大口大口喘着气,惨叫已近无声,缓了好久后,终究还是嘶哑着声音道:“她、她已经死了……” 空气轻滞片刻。 “什么?” 那魔卒不敢再喘气,忙不迭用沙哑的嗓音又重复了一遍。 “她、她已经死了……被,被扔进戮仙洞里,炼化为精血而死……” “……当真?” 魔卒慌慌张张道:“不敢撒谎,她身上的灵气灵踪皆消失于戮仙洞中,您一探便知真假,是、是魔鹿护法亲手将其了结,您、您可去找他寻仇,我、我知道的都说了,还还请……” 剩下的话,他再没机会说出口。 因为,话说到一半,他脸上的五官便好似被生生冻结,紧接着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,犹如在烈火高温之下融化的糖人糕点,一点点扭曲变形,而后连同整个脑袋、连同整个身躯一起,化作粘稠的液体,无声融化在地面。 周围的魔卒们皆浑身一震,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,却是连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。 早就听闻澜仙宗宗内的几位最为年迈资深的几位,动辄不出手,出手便是极其的心狠手辣,比起魔族也不遑多让……竟是真的。 老者连同他带来的那几位长老却平静得很,好似司空见惯。 他缓缓收回手,手上惨白色光芒消失,枯槁干瘦的五指干干净净,纤尘不染。只是,他却神情凝固,似是陷入了某种深思之中,好一会儿,方才低头,侧目向旁侧,脸上的神情不由自主变得恭敬了许多。 只是,还未等他出声说话,一道声音便从他旁侧响起。 而他的旁侧,竟然是空无一人的。 唯有说话声响起。 “我听到了。”说话者的声音倒是极为年轻。 “已用灵力探测过,她的气息确实在此停留,也确实在此处……湮灭消失。”紫霜长老的脑袋又低垂了许多,“吾等救人不及,还请老祖责罚。” 不仅如此,此刻站在四方不同位置的其他长老,也各自朝中央位置安静低垂下脑袋,恭敬又谦卑地半弯下腰,十分虔诚且敬畏的模样。 那空荡荡半空再度传来老祖年轻的嗓音。 听语气,是有些郁郁寡欢的。 “真死了?千真万确?真是姓柳那丫头?”他嘟囔着,语气里全是叹息与懊恼,“怎么会这样,才刚下山几日就……唉……这让我如何同她师父交代?” 紫霜长老未说话,片刻后,手臂抬起,一面古朴简单的青铜镜出现在他手中,一起出现的,还有一枚奶白色戒指:“老祖,我们在这儿找到了这些。” 老祖可能是又看了两眼,沉默会儿后,只能听到他连串的唉声叹气。 一会儿说什么,早知道就不让她换师父了。 一会儿说什么,早知道就不让她去云隐宗了。 一会儿说什么,早知道就不没收她的剑了。 一会儿又说,早知道就多教她两招了。 说来说去,尽是懊悔与痛心。 紫霜长老沉默听着,直到那半空中的声音抱怨完,方才微微欠了下身体,道:“杀她的是宿阎魔族的一个小小护法,我等可通过活着的这些魔卒追觅到他们的踪影,老祖,可要将那护法活捉回来亲手折磨,以眼还眼?” “啊不不不不——”老祖的声音里显然多了些颓唐,“此事不宜声张,既然都已经如此了,闹大了反而不好。” 他叹气,轻顿片刻,又道:“不必继续追究,将留下的魔族杀了,魔窟填了,便回来吧,今日的事,回了宗,你们便当从未发生过。” “东西呢,可要带回?” 老祖看了又看,许久之后才叹气着出声:“不必了,一起扔了吧。” 吩咐完,又安静了许久,传音石间的灵力方被他断掉。 两边通话结束。 澜仙老祖坐在窗前,盯着外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,方才收回视线。 紧接着,便再度愁眉苦脸地长吁短叹起来。 柳善善啊柳善善。 不是老祖不想为你报仇,实在是—— 不敢惊扰你师父,扰了他修行炼心。 柳善善哪里知道外面已经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。 她这会儿正在魔族的地盘,旁听魔卒们哀嚎呢。这些逃命回来的魔卒们,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