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清微:“你说话啊,是不是理亏了?”
小雪:“……”
小狗有时候仗着她是哑巴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。
傅清微马上消灭了不该有的优越感,每天在“她真可怜”和“她真可恶”之间反复横跳,不,每时。
傅清微身边有个小跟屁虫,没有太影响到她的日常,因为她的身边被更多的人围满了。
巫祝每天上山采药,留她一个人看家。
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来找她,有的没事也来,说看她无聊,陪她说说话。
傅清微:谢谢,不必。有病治病,没病快走。
这么一晃,又来到了冬天,山里海拔高,会下雪。
傅清微的身子终于好得差不多,但她仍走不了。入冬以后气候寒冷,她体感温度在零度以下,她未必能活着走出这座山去死,只好又等来年开春。
村里家家户户有火塘,巫祝的石房子垒得密不透风,傅清微从院子搬进了室内。
小雪送来了一张兽皮,并羊毛毯。
巫祝裹着旧年的兽皮靠在火塘边取暖,说:“你这可是新的,熊皮,很宝贵的。”
傅清微:“给你你要不要?”
巫祝:“我要啊。”
傅清微穿上熊皮,感觉自己比座山雕还座山雕,说:“你想得美。”
这一村子人放现代得牢底坐穿。
她的床上也铺上了兽皮被褥,早上看着外面下雪,她在被窝里温暖如春,遗忘了一切烦恼。
小雪在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。
傅清微视线缓缓移过来:“小孩,你不冷吗?”
她穿得像个小座山雕,刚从外面进来,从头包到脚,脸还是冻得通红,嘴唇惨白。
傅清微:“过来。”
小雪走过去。
傅清微从被窝里伸出热融融的双手,捂在小雪的脸和耳朵。
小雪怔了一下,抬起眼帘望她。
傅清微也看她的眼睛,除了偶尔会有恍惚外,她已经很少把她和师尊联系到一起了。单独来看,这也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,和外面的雪一样清澈干净。
依旧没感情。
没感情就好。
傅清微给她捂热了脸,重新蜷回被窝里,说:“你不用这么早过来,我又不会跑。”
巫祝从门口进来说:“她娘带人进山了,有猎户失踪,找去了。她家没人,到我这住两天。”
傅清微危机感顿时袭来:“那她和谁睡?”
巫祝说:“本来你那张床是她的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傅清微:“我去她家睡?”
巫祝说:“好,我给你指路,你出门以后往……”
傅清微打断:“我不去了。”
巫祝道:“那你想想今晚怎么办。快起来吃早饭,哪有你这么能睡的年轻人。”
“我们家乡的年轻人都爱睡懒觉。”傅清微说完就咬着舌头后悔,她不该提。
“还有这种好地方呢。”
巫祝笑了笑,撩起毡帘,路过院子里的风雪进了厨房。
早餐是玉米,她们叫“阿普”,中午则是酸竹笋汤和荞麦饼,傅清微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,从饮食上判断她仍在西南,而且大概知道在哪个省。
她们夏秋会去山里采野生菌,鸡枞、松茸和一些她看着可能有毒的,一部分风干保存。
巫祝端了一盘菌子出来。
傅清微如临大敌:“这么快?你炒熟了没啊?”
巫祝:“你放心,就算你中毒了我也可以救你。”
傅清微:“我能放心吗?”
小雪已经夹了一筷子吃起来。
傅清微抱着死就死吧,毒死最好省得她还要跑出去死,吃了一口,真香!
巫祝毕竟年纪大了,胃口比不上俩年轻人,动了几下筷子便放下,喝着酸笋汤说:“我们这样像不像祖孙三代?”
傅清微和小雪同时抬起脸,幽幽地看着她,表情如出一辙。
巫祝:“哈哈哈。”
傅清微:“人家妈还活着呢。”
巫祝:“那就祖孙和狗。”
傅清微:“……”
你是真的狗。
两个人习以为常地斗嘴,没有发现小雪坐在旁边看,比平时更专注的眼神。
当晚傅清微就见了小人。
满床的杆杆小人在她面前跳舞。
傅清微以前旅游时吃野生菌都没中毒,在一百多年前中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