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他虽这么想,却还是好心提示她,“看那里。”
对面高楼的外墙上开始了灯光秀,一只金色的雄狮闲庭漫步而来。据说每当狮子出现,便意味着有位超级大客户进场。
“有大佬来了吗?”于乔转头问他,一双求知的眼睛格外明亮,“我听说金狮出巡是有亿万富翁进场,这次迎接的是谁?难道是沈奕安?他带小茹来的吗?”
这次再见面,她总是惜字如金,完全不想搭理他,此时话又说了起来,让他又想起了从前。逗弄的心思骤起。
“我是问你要不要拍照。”他眉梢舒展,咧嘴一笑。
于乔却颓然叹一口气,肩膀都耷拉下来,说:“不拍。”
在他面前,她总是不擅长伪装,喜怒哀乐表现得直截了当。
池晏舟很慢地笑了下,然后走过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。
“没事多看新闻少上网。”
他见惯了世间名利浮华场,眼里总有种俯瞰众生的淡漠。而这会儿他是真的被逗笑,眼眸弯弯,顿时波光粼粼。
好像在这纸醉金迷的繁华盛景里,隐藏着一颗真心。
于乔不想再与他对视,错开了眼神。听从他的安排,换了衣服,跟他同乘电梯下去。
悬空的子弹舱,切开金色镂空,像是穿越了炫彩的时光隧道。
也是在这路上才知道,传说中的金狮灯光秀每晚都会定时亮灯,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。而穿着朴素的荷.官只是在外场,进到高阶场里面,才是美女如云。
听池晏舟说,他们每隔一段都会收到一封来自澳门的邀请函,而沈奕安这个赌鬼自然每次都不会错过。
“他那人一上头就收不住,身边必须有人跟着。他老婆不方便出面,其他人又劝不住。往年都是徐莹陪着,你猜这回会是谁?”
事实证明,他猜的没错。
沈奕安紧盯牌面,气场全开,周边的人屏息凝神,似乎多吐一口气,便会影响了局面。而在他身边托腮坐着一个女孩,两眼无神,呆愣地看着牌桌,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。
于乔脚步一顿,激动地就要快步走过去,但刚一动作,却被一旁的池晏舟拉住了。
“别乱来。”他低声斥责。
这句话是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的,在旁人看来,两人举止亲密,像情人间的耳语。
于乔这才发现,小茹身后守着三四个男人,身材魁梧,应是请来的保镖。
作为女伴,她跟池晏舟坐下来。
灯光曳曳,金粉玓烁,从磨砂质玻璃杯的壁口,反射出如同血一样的光色,那是小茹胸前的一条项链。蛇形的红碧玺珠串,紧紧地勒在脖间,像一道致命伤痕。
这一晚,于乔向小茹使了无数眼色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就像是不认识她。
好不容易逮到去上卫生间的机会,但她身边的保镖也寸步不离。
虽然没有说上一句话,但总归确定她是活着的,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面前。
为这,于乔连对池晏舟的脸色都好了不少。
所以当赌局结束,池晏舟邀她去顶层喝杯咖啡时,她欣然同意。
电梯里,他从反光的玻璃中看她,目光与她触碰在一起,嘴角挑起了一个好看弧度。
“这下满意了?”语气颇有几分了然于胸的得意。
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她所想,就算分手之后,随便找个理由,也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追随。
思及此处,于乔抿紧嘴唇,没有吭声。
“想要做什么,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,我又不是不帮你。是吧,乔乔?”他站在她旁边,稍一歪头便可以闻到热热的酒气。
玩了一整夜,浓烈的香水味本就让人缺氧,思维都变得迟钝。于乔就算想反驳,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,只得瞪他一眼,毫无威力。
光照在他头顶,从下往上看去,他的半张脸都暗淡。可他又低头看她,眼中无数的光影流转,说不清道不明,总显得深情。
于乔回避他的对视,眼睛自然往斜下方看去。他的手指瘦削修长,无名指上干干净净。而就在不久前,他亲手扔掉了那枚戒指,所以是真的吗?
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。
电梯到达顶楼,池晏舟问她,见也见了,这下总该安心,要不要在澳门多玩两天。
于乔摇头,说本来就是来见下小茹,现在目的达到,不想再呆下去,澳门太小,也不是她玩的地方。
池晏舟冷笑,说她过河拆桥。
“什么澳门太小,是没办法再编理由去唬那谁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