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“我告诉你们,你们别出门说去,这事儿事关陛下和未来皇后娘娘清誉,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众人等不及,催促道:“快说快说,我们都是锯了嘴的葫芦,不会乱说。”
“那日赏花宴啊,陛下和崔二娘子看对了眼,一时情不自禁,干柴烈火,着实激烈。”
有人反驳,“说得你瞧见了似的!”
“我怎么没瞧见!我见得真真的。崔二娘子入宫那会儿,头上一朵莲花冠,被金吾卫送出皇城那会儿,简简单单一个双丫髻。你们说说,侯府贵女,就算是入宫更衣三五个来回,也没见谁换了发式的!”
众人一听,很是激动,纷纷吆喝,“陛下成亲,那岂不是要大赦天下了!”
突然有人不解问道:“你莫不是扯谎,听闻陛下今岁二十有八,崔二娘子及笄了么?”
“哎,一听这话便知你是个外乡来的。崔二娘子去岁夏日及笄,那盛大场面,还在千佛山前施粥七日呢。”
“这,年岁上,差的也……”
“你个榆木脑袋!那是谁,那是陛下,十三岁上战场,二十岁定北疆,能跟咱们这等蠢货一样么。”
犄角旮旯处有人呼喊,“那可不是不一样,打小认识,跟个童养婿不差。”
此言一出,这人被扔了一个馒头,打在脑袋上。
“让你胡说!让你胡说!小心一会子金吾卫来抓你!”
这人不知收敛,“金吾卫?哼,金吾卫都送崔二娘子出宫门去了,哪里顾得上我!”
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就快要成亲啦
第10章 陛下伟岸,臣女配得上
谁曾想,过了几天,流言越发像模像样,径直说道太后病重是因婚事不成,缘由么,自然是崔二娘子不愿。若非如此,那日送崔二娘子出宫的金吾卫,为何半道被人给撵了回去。
眼见越发了不得,崔信悄默入宫寻陛下请罪,得了陛下一个白眼。
“你是什么德行,我知道。你家二娘子什么德行,我也知道。这事儿,不过是几家联手罢了。回去,将你家二娘子请来,我有话和她说。”
崔信愕然,心想真没到这地步。
“陛下,该有别的法子。”
杨恭:“哼,那日你装鹌鹑,今儿倒是会说人话了!”
崔信摊手,无可奈何,“家中孩子不成器,微臣这个老父亲,舍不得打,舍不得骂,就只能如此,希望她顺心顺意。”
“你舍不得,打算拿我做恶人,好个无本的买卖。”
崔信指望陛下绝了小娘子的指望,然而事到如今,指望不指望的,已然不是他们二人所能左右的。
崔度异常恭敬行礼,“陛下,微臣家中二娘子,是个混不宁的,往后还希望陛下好生照看。”
杨恭抬抬眼皮子,“我还未应下呢!你这话是作何?”
嘿嘿一笑,崔度方道:“冬梅那性子,陛下应当也说不上什么硬气话。”
崔度料定陛下会答应。陛下这人,在自己跟前耍脾气,在崔冬梅跟前,却是个从来不会耍脾气之人。怪好说话。
杨恭:“崔侯爷,你们父女俱有几分无赖本性。”
了了自家姑娘的心思,这点子阴阳怪气,崔信根本不放在心上,打哈哈糊弄。
君臣二人又闲话三两句,崔信出宫,请自家二娘子入宫训话。
崔冬梅入宫前,崔信耳提面命,说着近些时日的流言,说着陛下那日打算将她嫁给寒门庶子,末了,又再三说道定王成王手笔。来来去去,也不知崔冬梅听懂几分。
无可奈何,崔信摆手让她去了,横竖他这个做父亲的,多担着些罢了。
下晌,崔冬梅急急而来,于立政殿得见杨恭。
二月的天,乌云厚重,无声昭示着风云诡谲。
如此天色,崔冬梅一袭银狐斗篷,平添几分鲜色。她迈过门槛,瞧见仅李申在外伺候,心知这是密谈,登时紧了心神。
殿内,杨恭身着红色常服,手持书卷。
“陛下,臣女来迟,望陛下恕罪。”
杨恭招手,令人到跟前来。
崔冬梅见状有些拿捏不住他的心思,迟疑一步方才上前,立在翘头案一侧。分外乖觉,半丝多余的动作也无。
“研墨。”杨恭发令。
崔冬梅急吼吼找墨条,找砚台,慌慌张张研墨。许是殿内一点子别的声响也无,几息功夫后,崔冬梅安定下来,显出几分京都贵女仪态。
杨恭的视线,此时恰好从书卷上挪开,落在小娘子研墨的手上。纤细白嫩的胳膊,握着墨条,明暗相对,分外显眼。顺着水红大袖衫看去,她腰肢盈盈不足一握,封腰束身,更显轻盈。
杨恭似叹息般说道:“二丫头,是个大姑娘了。”
崔冬梅扭头看向杨恭,娇俏一笑,灿若春光,“陛下而今,不拿我当小丫头了!”
“小丫头,谁家的小丫头能做出这般大的阵仗?你被你父亲关了禁闭,莫不是连外界的流言也禁闭了去。”
这是来问罪来了,她一怔,手上的动作缓慢一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