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第100章</h1>
翎落峰与南沁峰隔了好几个山头,她大喘着气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推开解依瑶的药铺。
解依瑶看向陆卿安,将她带到后院中的一个房中。
你来晚了。
陆卿安如遭雷击,一颗心脏因为她这句话骤停,整张脸惨白。
她张着嘴,大口呼吸着,不知道是因为跑了太久而呼吸不上来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。
解依瑶把着夏轻亦的脉搏,后面跟上了一句,她现在已经被我治好了。
陆卿安听着她的这一句话,还没又来到急开心,忽然一口气卡在胸口,亮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
解依瑶见状,赶忙蹲下摸着陆卿安的脉搏。
须臾才放下,将陆卿安脱到房中的另一张床上,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。
替陆卿安盖被子的时候,她才注意到陆卿安手上的灰尘,用手绢擦去后,解依瑶又将她的被子掖好。
月明星稀。
祁满梦从亭子醒来,她还没张开眼睛,双手便举了起来,袖子滑落在下方,露出白皙削瘦的手腕,她做出怀抱的姿态。
她等了一会,并没有另一道温暖的身体贴上来。
她睁开眼睛,亭子中只有她一个人,并没有陆卿安。
祁满梦睡了个饱觉的好心情消失,阴云爬上她的脸上,她下了塌,并未着鞋,反而将鞋踢远了一些。
塌着坚硬的青石板,她走向平日睡觉的房屋。
房中并没有点灯,外头的月光照进房中,却也不黑。
祁满梦冷着脸将灯点着,暖黄色的光充满了房中,将所有的物件蒙上一层黄色的光。
她身上也笼罩上了光,像是尘封许久的白瓷瓶,忽然出世,显出几分寂静与掩埋在地下的湿气。
暖光没有暖热她,反而让她身上的光也沾染了几分鬼气,变得凄冷起来。
她静静的坐在床边,许久她才动。
祁满梦笑了下,风恰好吹了进来,灯火动了动,连着她脸上的灯光也动着,像是鬼魅般的笑容浮在脸上。
她手指掐诀,面前显出一个水镜,镜中的人赫然是陆卿安。
这便是主仆契约的另一个用处,主人可以随时查看仆人的动静。
陆卿安现在昏迷着,祁满梦看了她一会,心中微微慌乱。
她这是在干什么?
她在为陆卿安生气?
祁满梦快速按灭水镜,她迅速往后一躺,将被子一卷,被她自己卷成个春卷的形状,只露出个头。
嗅着被子上好闻的暖香,祁满梦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,眼皮逐渐合上。
陆卿安稍微有意识了之后,显示感觉有人她耳边弄着什么,有些痒。
她睁开眼睛,头偏了偏,边看见是夏轻亦拿着她的头发,在搔弄她的耳朵。
难怪有些痒。
陆卿安下一刻才感觉到腿上的酸软,她昨晚一下子跑那么远,不痛才怪。
她坐了起来,轻轻的嘶了一声,出声问道,昨晚发生什么事,依瑶怎么会说你出事了。
夏轻亦朝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,先别管那个,我替你赢个好东西。
她说着,拿出个小小的药瓶,在陆卿安眼前晃了晃,洗髓丸,上品。
她说着摇晃着脑袋,虎牙若隐若现,唇色鲜艳,唇形饱满,小而翘,像是个小狮子在炫耀捕捉到猎物。
她骄傲劲才在心尖闪现,却听见陆卿安的声音响起。
所以,你就为了它,把自己搞受伤了?
夏轻亦想点头,却又察觉到不对,她张开因为骄傲而眯着的眼眸,*就看见陆卿安脸上生气的表情。
因为太过声音,陆卿安的声音也很平,透着压抑的怒气,只是夏轻亦太过高兴,才没注意到。
陆卿安没有想到,夏轻亦是因为这个才受到伤。
即便没有亲眼看见伤口,可解依瑶发给她的传音符中声音那么紧张,她知道,夏轻亦肯定受了不小的伤。
夏轻亦见她这个反应,将药瓶砸在陆卿安所在的床上。
我讨厌死你了。
夏轻亦的声音颤抖,眼泪瞬间夺眶而出,在空中闪过一道晶莹。
陆卿安看她哭了出来,也不顾胳膊的酸痛,她拉着夏轻亦的手腕,让她坐在身边。
轻亦,我不是对你生气,我是害怕,害怕你受伤。
陆卿安小心的拂去夏轻亦脸上的泪痕,拍着夏轻亦的后背。